同一時間,大皇子拓跋元吉正在後院的池水中尋歡作樂。王子府寬敞氣派,別具特色的園林庭院一處連著一處,成星羅密佈之勢,其中一片池塘,池水乾淨,蓮花朵朵盛開,蛙鳴蟬叫,歌舞昇平。
不時有巨大的魚尾劃過水面,拍起雪白的浪花,銀鈴般的嬉笑聲惹人身體燥熱。
皇子殿下浸泡在水裡,後背倚靠著岸邊,長著魚尾的美麗女子於身後為他按摩肩膀,五根手指青蔥細嫩,俊俏的面容精製如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赤裸著身體,脖子之上固定了鋼鐵打造的頸圈,頸圈花紋特別,可見也是經過能工巧匠的精心打磨,末端連線著一條拇指粗的鐵鏈,像狗一樣,被拴在主人的身邊。
對於鮫人來說,能夠像狗一樣活著,已是人生中頭等快樂的事情,她們中的絕大部分,根本活不到成年。
同樣的鮫人還有好幾個,紛紛在水中嬉戲,玩耍,魚尾不時劃過水面,濺射起雪白的浪花,巧笑之聲如同銀鈴陣陣,鉤的人心裡面癢癢的。大皇子拓跋元吉最喜愛鮫人奴隸,這片水塘便是專門用來蓄養她們的。其他臣子也跟著一起尋歡作樂,或下水游泳,或倚靠在岸邊陪王子殿下說話聊天,或飲酒作樂,身後都有美女相隨,卻絕不能染指鮫人,醇美的酒香籠罩了荷塘。
正在盡情享樂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此處的美好,是一名紅衣的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報……”一邊跑,一邊拉長了語調大聲稟報,聲音一路跟隨直到岸邊,侍衛雙膝跪地,手中捧著一封書信:“稟告王子殿下,金陵城傳來的六百里加急到了。”
“六百里加急?”伴隨著眾人的唏噓,鼓樂聲頓時止歇了下來。
大皇子拓跋元吉看著侍衛手中的信件微微蹙眉,最近一段時間,每次從金陵傳來的訊息都不是什麼好事,以至於信件剛到便覺得憂心忡忡,玩樂之心全無。
真是恨透了自己的十弟了,如果不是他步步緊逼,自己的生活會比現在逍遙自在一百倍。
“譁!”皇子殿下出水,鮫人侍女為他裹上了褻衣,其他附庸於皇子的幕僚們跟隨皇子一起出水,整齊劃一的動作如同提前訓練過。
站在岸邊,拓跋元吉抓住了鮫人主動遞過來拴住她脖子的鎖鏈的末端,一路牽著,眉頭深鎖地走到緊鄰池水的座位上。坐下之後,把鏈子掛在早有設計的鎖釦處,身子往後傾,一隻腳踩住鮫人的背脊,後者弓背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拓跋元吉蹙眉閱讀信文的時候,其他人全部恭立在他的身後,屏息等待。假山和露臺屹立在水池的對岸,穿著暴露的舞姬、樂師在露臺上表演和吹奏,眼見主人表情不善,紛紛止罷動作,等待著主人下達進一步的指示。
皇子殿下一行行的閱讀信文,眾人眼見他眉目逐漸開朗,陰沉的心也跟著放晴,等到皇子殿下讀完信文,將其交到沈騰手中的時候,其他人迫不及待地上前詢問。
“殿下,金陵那邊可是傳來好訊息了?”
“信上說,殺死三弟的元兇抓住了。”拓跋元吉喝了清酒潤喉,“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無面殺手集團動的手,幕後主使目前還沒有找到,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是買兇殺人。”
“無面殺手集團?”提到這六個字,幕僚們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連他們都被拉下水了。”
此時,沈騰看完了信函,右手輕輕一挫,挫出了一團火,信函就此燃燒起來,化作灰燼,被風一吹飄散在風裡。接著往前欠身,無比恭敬地道:“殿下,無面殺手集團故意給諸位皇子的人頭開出天價,目的就是要避免旗下組織無端介入王室紛爭,遭到記恨,現在連他們都被牽扯進來,對我們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哦?”本來問題解決了,拓跋元吉還很開心,聽沈騰這麼一說,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面色馬上陰沉下去。
沈騰繼續道:“現在的無面殺手集團,幾乎就代表了殺手排行榜,以及整個殺手界,他們的介入預示著咱們對手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為今之計,我覺得殿下您只有主動出擊了,如果繼續坐等對手不斷擴大勢力範圍的話,對我們而言只會越來越不利。”
拓跋元吉陰沉著臉,一腳將細皮嫩肉的鮫人踹開,端坐起來,略帶些黃色的眼珠在眼眶裡面亂轉,“你的意思是,拓跋真和殺手集團結盟了?”
沈騰低著頭,露出憂心忡忡的樣子,褪下了火雞樣服飾的他一身肌肉結實,卻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一看就是經歷過刀尖舔血的日子:“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殿下您現在的主要競爭對手就是十皇子拓跋真,三皇子的死很可能是他有意嫁禍給咱們的。”
“如此說起來,那問題還真是嚴重了。”拓跋元吉求助地望向沈騰,“依沈愛卿的意思,咱們現下應該如何應對。”
“臣以為,殿下首先要做的,是拜託您的叔父確定了烈皇子的上報內容與咱們無關;或者說,萬一上報的內容與咱們有關係的話也不要緊,只要把信函內容一字不漏地落拓下來,給咱們提前知道了裡面的重點就可以了,也好提前做出應對。”沈騰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表情嚴肅地靜靜聽著。
“我這就給叔父回信。”拓跋皇子對沈騰非常信任。深處酒池肉林,靈隱寺的得道高僧們持齋修行,止步於外,陪在左右的都是以沈騰為首的民間勢力,也是拓跋元吉身邊最缺少的支持者,和自己的弟弟比起來,擁護拓跋元吉的民間勢力真的少的可憐,除了沈騰之外,大多數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傢伙。
“落實了烈皇子呈報的內容,接下來,我認為皇子殿下您最好聯合一班王公大臣對僱傭無面殺手的幕後黑手發出質疑。與其被動的防禦到不如主動出擊,事件持續發酵下去,懷疑的矛頭還是會指向您的,畢竟三皇子的死表面上看起來殿下您是最大的受益者。在懷疑的矛頭倒向您之前,如果有人能夠鏗鏘有力地闡明厲害關係,闡明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是別有用心者想要借刀殺人的話,我認為,就算不能完全消除皇帝陛下對您的懷疑,也可以在他的心裡面留下一個底,讓陛下不會態度簡單地處理問題。”
“有道理,沈愛卿說的真是很有道理,讓本王茅塞頓開,哈哈哈。”拓跋元吉豁然開朗,大笑著拍手,陪侍在身邊的臣子們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對於這些人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稱呼,叫做三陪。即陪吃、陪喝、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