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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卷在虛空中顯露,沈飛再出現時,仍然是落腳在鬥技場內,此刻太陽初升,帶著草帽的老漢悶頭掃地,對他的出現全無興趣,沈飛點點頭,駕馭花瓣雲飛到高處去了。
徑直來到居住的客棧,卻見一隊馬車停駐在客棧的門口,馬車由四匹器宇軒昂的白色駿馬拉乘,車廂為紫檀木打造,車頂降金幔,軛首和車橫左右系黃金打造的鑾鈴,總共五枚,被風一吹,即發出鸞鳥般清脆的鳴叫。白色的駿馬本就少見,如白瀚王一般壯碩的白色駿馬更是少之又少,此車由四匹白馬拉乘,可見出車主人身份的尊貴。除了車伕之外,另有兩名持刀護衛站在左右,護衛們持刀看著四周,保證絕對的安全,與車伕坐在一起的老奴卻當先下了車,接住了那隻穿過土黃色車幔,慢慢伸過來的右手。手掌冰清玉潔,纖細水嫩,指甲修的完整,不帶假指,一看就是位大家閨秀:“嶽總管,安兒燒得厲害,你上車抱一下她吧。”
“安兒?”裡面的聲音熟悉,不正是有過兩次碰面機會的安玲瓏嘛,聽她的語氣,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當是生病了。
“王妃娘娘莫急,老奴這就抱小主下車。”車下老奴看著年邁,動作卻有力而且靈活,先是卑躬屈膝地從王妃娘娘的手裡接過了他口中的小主安兒,再攙扶真正的主人王妃娘娘下車。
車幔被徹底掀開的時候,安玲瓏美麗的側臉顯露了出來,面容姣好,身形婀娜,一點都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母。踩著鳳頭鞋的右腳踏住趴在地上的車伕背脊,一隻手被老奴扶著,這才安穩落地。
那老奴雖然低三下四的,卻也是一身錦衣,一頭銀髮整齊的梳攏在一起,懷裡抱著小主安兒,分出一隻手攙扶安兒的母親安玲瓏,毫不費力,一看就是練家子,只不知道是習武還是修道。
安玲瓏下了車,往客棧裡面走,老奴低著頭跟在身後,小聲地問:“出去一趟,小主她怎麼還燒上了呢。”
安玲瓏對他很信任,心急火燎地說道:“在外面玩的時候,安兒一點都不聽話,失足掉到水塘裡了,還好池水不深,否則嗆兩口水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說怎麼換了衣服呢,原來是落了水了。”老奴眉目一沉,“幸好此行有御醫隨行,否則真要手忙腳亂了。”
“御醫人呢,怎麼沒出來迎接。”
“他啊,一聽到小主發燒的訊息,就當先去藥房拿藥了,估計不出一時三刻就能歸來。”
“那就好。”
“說到底是王妃娘娘聰慧,提前派出手下過來知會一聲,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有了應對。”
“安兒病情痊癒,嶽總管記頭功。”
“斷不敢以小主的健康邀功的。”
“你們應得的。”
兩人前後走入了客棧,身後打手隨行,那兩名打手虎背熊腰,腰挎虎齒彎刀,一看就是強大的武者。
沈飛隨著他們一起進入客棧,看他們走入房間,將門掩好,往相反方向走,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一進屋當先感受到一道凌厲的殺意,凜冽的劍光一閃而過,向著脖頸逼近。沈飛於千鈞一髮之際召喚朝花夕拾劍,勉強擋住襲來的劍鋒,隨即說道:“楚邪,是我。”
揮劍攻擊的男人一頭枯草般的頭髮,身高九尺,兩眼呆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手臂肌肉卻很結實,精赤上身紋萬馬奔騰紋身,下身筒褲,腳踩馬靴。正是沈飛受傷之後,出手援助於他的楚邪。
楚邪一手持重劍毫不費力,嘴角洋溢起狡黠的笑容:“我知道是你!”卻更加用力地前推劍鋒,“怎麼,認出我是楚邪啦,你不是一直懷疑我的身份,質疑我假冒楚邪的名號招搖過市,不願意和我動手嗎。”
被他一提醒,沈飛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心念電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是看你仗義出手,氣度不凡,這才確認了你的真實身份。”
“呵呵,可不要誤會了,我出手只是因為你的命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取走。”楚邪又一次加大力氣,沈飛已經被逼退到門口,後背緊貼著門扇,知道和楚邪這種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施展全力,往前進了一步:“好啦,有完沒完,真有本事的話,咱們鬥技場決賽上見。”
“我怕你知道了我的威名,轉身逃跑了。”楚邪終於收劍,被沈飛用力氣硬退回來,反而讓他興奮,楚氏族人向來以氣力見長,除了大哥楚方之外,楚邪還是第一次遇見能在力量上和自己一較高下的人。
“蜀中上仙,豈有夾著尾巴逃跑的道理。”沈飛沒好氣地說,打眼掃視房間,看若雪和七小都不在,問道:“她們人呢。”
話音未落,就覺得後背一痛,卻是房門被人以大力從外面推開,“沈飛哥哥,你回來啦!”
“沈飛哥哥,你沒事啦。”屋門從外面大力地推開,張開的門扇把沈飛撞倒在地,若雪跑了進來,左右踅摸:“沈飛哥哥,你怎麼躺在地上了,你怎麼一直捂著腰啊,是在腰痛嗎,怎麼會腰痛的呢,你這段時間不會做什麼壞事去了啊!”
沈飛真是欲哭無淚,倒在地上捂著後腰,痛的齜牙咧嘴,責罵道:“你這臭丫頭,還問我怎麼受傷的,就是你大力地推門,把我撞倒了啊。”
“啊,原來是這樣。”若雪湊近了蹲下來,噓寒問暖:“對不起啦沈飛哥哥,人家知道你平安歸來,一時間太高興了,不是有意撞倒你的。”
沈飛在她的攙扶下慢慢起身,看著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話音未落,又有七道影子撲上來,把沈飛二度撞翻在地,男人的腰本來就容易受損,經過了兩次連續的衝撞,沈飛立時經受不住了,倒在地上渾身無力,說什麼都起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