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鞋的邵白羽,從馬上跳下,徑直衝過來,語氣急促地說道:“沈飛,不要亂來,君如縱然有錯,也畢竟還是個孩子,請你再原諒她一次,我帶她回去,定然好生教導,讓她從新學習做人。”看出沈飛心中的顧慮,心急火燎的邵白羽舉起右手:“我以邵氏之名在此起誓,今日之事,以今日為終點,這之後,絕對不會有人再追究什麼,也絕對不會有人再與沈兄為難,否則,與你為難之人,便是與我邵氏為敵,我定讓他付出代價。”
原來,邵白羽和莫君如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對她的脾氣再瞭解不過,深怕她受了委屈之後,會去報復,便暗暗地派人跟緊了她,有什麼動向,速來向自己彙報。
果不其然,一入夜,手下便來稟報,莫君如帶著那些為虎作倀的小夥伴,抄著傢伙,順著村子小道向著沈飛的草屋去了。
知道了這則訊息後,他心急如焚,騎上白瀚王徑直趕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大禍已經釀成。
看著眼前的情形,邵白羽心急如焚。
一邊是唯一能治好母親頑疾的神醫,也是和自己一見如故的朋友;一邊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兩人之中任何一個受傷,他都不好過。
邵白羽急於將此事壓下去,略帶懇求地說道:“沈兄,我母幾次欲收你為養子,我也早有結拜之意,不如我們在此拜天,結為異姓兄弟。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何。”
白羽的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這一番話說出來,他的眼睛也圍著眾人轉了一圈,像是在威脅、或者是告誡。
在村子裡,莫君如是孩子王,邵白羽則是管住孩子王的那個人,在同輩中,他說話的分量極重。沈飛與他接觸時間不長,卻感覺這個男人的身上,確有些與眾不同的氣質在,不自覺的,也對他說出的話信了幾分,不過他畢竟孤身一人摸爬滾打了這許多年,知道人心險惡,防人之心切不可無,所以,在沉默了半晌之後,他抬起了頭,幽幽地道:“白羽,咱倆一見如故,好像親人,說實話,如果不是重擔在身,我也早想與你結拜,我信你,毫無疑問。但是,對你的信任卻不能轉移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身上,她屢次三番前來犯我,我一忍再忍,如今已經忍無可忍,她必須付出代價。”
他說這番話的本意,在於虛張聲勢,因為莫君如這個丫頭實在太煩人了,不挫挫她的銳氣,永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場中之人,卻不知道他的真意,本能的緊張了起來。特別是莫君如,在喉嚨被掐的越來越緊之後,她艱難地抬起頭,看著沈飛高挺的鼻尖和充血的雙眼,生平第一次感到畏懼。
“沈兄,沈兄。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要胡來啊。”邵白羽身子前傾,極力安撫,“沈兄,聽邵某一言,你我、包括君如在內,咱們都還年輕,年輕人總會犯錯,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糊塗,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惡,更何況,上午的事情,你也有一定的過錯,不是嗎。”
沈飛愣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如果現在反過來,是我這樣被她捏在手心裡,你也會這麼說嘛。”
“會。”邵白羽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一定會的。丫頭玩略,但是本性不壞,為兄要時時監督她才行。”
“你沒有盡到責任。”
“我的疏忽。確實是我的疏忽。”
“已經難以彌補了。”
“沈兄,我以自己的姓氏起誓,若……”
“打住,別起誓了,這丫頭配不上的。”沈飛低下頭,故意湊近了對方的臉,問道,“混賬丫頭,白羽為了你,如此低聲下氣地求我,你自己呢,你這個罪魁禍首知錯了嗎。”
莫君如細嫩地小臉通紅,周身冒著熱氣,像是隨時要滴出血來,在沈飛大力的控制下,她的呼吸很是艱難,眼角淌淚,終於服軟道:“我,我知錯了。”
“大點聲音,我聽不見。”
“我知錯了。”
“以後應當如何。”
“從今以後,好好做人,再不來找你的麻煩。”
“大聲一點。”
“從今以後,我莫君如會好好做人,再不來找你的麻煩。”
“好,很好,記住了,以後見到我要畢恭畢敬的喊聲恩人,知道了嗎。”沈飛輕輕一推,身子虛軟的莫君如便跌跌撞撞地滾了下去,幸好與眾人相距不遠,被接住了。終於脫險,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心中五味雜陳,眼淚不自覺的便淌了下來,她生平嬌貴,何時受過此等冤枉氣,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怨恨,原本懺悔的心態在轉瞬之間被強烈的恨意、屈辱感代替。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落在不遠處的長鞭,用力一甩,對著沈飛的面門就是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