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些事情還真說不準。”邵母連連搖頭,“我起初也是不信,直到村內和少羽一年降生的孩子不容抗拒的相繼死去,才不得不信了。”
“不會是那算命的人施下的咒語吧?”
“不會的,後來我也派人去城裡打聽過,情況和這邊如出一轍,在開皇十三年這個特殊的年份出生的娃娃,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十天的。”
“要真是如此,還真是離奇。”
“誰說不是呢。”邵母道,“那你是幾月生人啊。”
“八月十三。”
“白羽是一月一日生人,比你大幾個月。”
“哦,那麼說是我的兄長了。”
“你們倆還真是有緣。真是有緣啊。”
“相見恨晚。”
“沈公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八年前來到村子的吧。”
“我一路拾荒走來的。”
“你的父母呢。”
“都死了。”
“天災?”
“人禍。父母死前的景況,直到現在仍歷歷在目。”
“你知道兇手是誰。”
“當然,這個仇早晚要報的。”
“有志氣。”
“你不想問問細節?”
“報仇這種事情,邵家幫不上忙的,所以我不問。”
“您乃大雅之人。”
“慚愧。”邵母嘆息,“難怪你不願認我為乾孃,不願接受安逸的生活,是怕報仇的決心被幸福消磨光了啊。”
“可以這樣說吧。”沈飛拱手道:“說實話,我與您一見如故,真想就此在您膝下侍奉,但,實在有重擔在肩。”
沈飛故意說了謊,其實報仇對他而言,只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並非任務,因為,在父母被殺的時候,他只有五歲,那是一個對身邊事漠不關心的年紀,只是在血脈的維繫下,於心底,留下了報仇的種子。
之所以不認邵母為乾孃,實則是因為藥人的存在,那才是他肩上真正地包袱,是永遠不能與人說起的秘密。
欺騙熱誠的邵母,讓沈飛頗有負罪之感,他扭了扭身子,離開座位:“白羽這傢伙怎麼還不來啊,我去瞅瞅他。”
“他在地窖裡,你找不到他的……”
“喂喂喂,我怎麼覺得耳根子癢癢,是不是有人在背地裡說我壞話啊。”邵白羽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右手託著一罈沒有註明出處的酒釀,“嘿嘿,這可是我爺爺、爺爺的爺爺珍藏起來的美酒哦,你有口福了。”
沈飛雖然沒有喝過酒,卻經常聽說村中的某某漢子喝酒太多了,回家毒打妻子、兒女的劣跡,深知烈酒絕不是個好東西。
當下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不不,這個恕難從命,我可不會喝酒。”
邵白羽小心翼翼地將封蓋啟開,端著酒罈湊到沈飛的鼻尖,來回晃動,“這酒可不一樣,喝不醉的。”
繚繞的酒香在封蓋開啟的時候,就已經飛入了沈飛的鼻端,饞得那不爭氣的大胃“咕咕”叫個不停,沈飛心志難守,道:“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喝不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