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故人,醉生夢死。
不知不覺,那彎明月又落一段。
二兩酒下肚,陸懿的臉也染了紅。
燕朝蓉是酒後酒,醉更醉。
一隻金雕從月空略過,在江上盤旋幾下,然後飛走了。
“阿蓉你醉了,你看看那隻鳥,你看見它有幾雙翅膀?”陸懿醉著說。
“我不醉!”燕朝蓉揚了揚空酒瓶,狠命一甩,最終化作江上一圈圈盪開的紋路,“我這就去找王祁那個登徒子算賬,當年他說一回來就來找我,如今他卻不認了!”
“登徒子。”陸懿跟著她罵了一句,頭卻昏沉的厲害。
燕朝蓉喝的猛了,手腳沒了力氣,趴在護欄上乾嘔了兩聲,突然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橋下一艘小船緩緩划過來,一男一女正相擁在一起。
燕朝蓉才剛剛罵完王祁那個負心人,哪裡還見得人成雙成對!
她拉起陸懿來一起看,那男子抱著女子,手輕輕撫著她的背,然後一路向下,不動了……
“登徒子!”二人趴在護欄上,一齊醉醺醺地說。
晚風吹起那女子的青絲,十分動人。她抬頭,眼神大概巳經意亂情迷,她叫了那男子什麼一句,然後那男子便緩緩將臉湊了過去。
“登徒子!”兩人依舊罵著。
“真是逼我……”燕朝蓉一邊說一邊搖搖晃晃拿來手邊的那壺醒酒湯,裡面就是一些濃茶而巳,現在卻成了她手中的利器,“看我給你們淋成水鴛鴦。”
陸懿還醉著,根本沒力氣去阻止她,況且她望著那男子就不對勁,於是稀裡糊塗地附和道:“登徒子活該!”
燕朝蓉一甩手將一壺濃茶潑下去,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兩人眼見得逞,迅速躲在護欄後壞笑。
燕朝蓉不知道,那壺湯藥正中江心,並沒有灑在那男子身上。
但隨即,她們就聽見一聲慘烈的女子驚叫。
“救命啊!”
探頭過去,只見方才的男子巳經倒在小船上,現在船上站的,是另一個更加堅挺的男子,只是,他握著一把劍,衣袂飄飄,看那身影,似乎是個俠客。
可這算什麼,他巳經撩起了那女子的青絲。
“又一個,登徒子。”醉醺醺的兩個人依舊罵著。
倒下的那個顯然是被打暈了,俠客跟女子說著什麼,然後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樣,瘋狂地蹲下來在暈了的那個身上翻找。
找著找著,她從那人裡衣中掏出一盒東西盯著看了許久,接著就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燕朝蓉和陸懿看得不可思議,那女子緩緩站起來,被俠客扶住,他一腳踩在暈倒的那個胸口處,陸懿看見他分明是壞笑著,指指暈倒的男子,然後從裡衣摸出一本冊子,遞了過去。
那女子似乎被他說了什麼逗笑了,抹抹自己的嘴唇,然後在本子上按了手印。
陸懿和燕朝蓉仍是看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那男子湊到女人耳邊說了幾句,那女人便紅了臉,把染了口脂的指頭按在那人臉上。
“登徒子。”二人接著罵道。
“你說,倒了的那個多慘,心上人被這個登徒子調戲……”
陸懿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燕朝蓉竟然站起來:“我這就救人去。”
說著她就笨拙地爬上護欄。
笨拙地縱身一躍!
燕朝蓉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