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夜神殿。夜歌正跪在皇帝陛下的御前。夜章並沒有坐在椅子上,那是一座精美華貴的椅子,椅子的靠背上雕刻著一柄大劍,劍柄上離著一頂皇冠。
這是帝國皇權的象徵,也是帝國國旗上的標識。夜章很憤怒,夜歌作為聖山前線督察,帝國殿下,私離北線,孤身犯險深入平原州,不論以皇帝還是以哥哥的身份,夜章都有足夠的理由生氣。
“那個諾一!死都死了!死了!死了!值得你堂堂帝國殿下,去給他報仇?!”夜章的聲音在開闊的夜神殿裡迴盪,整個大殿周圍空無一人,夜默專門打了招呼。
“你是什麼身份?!星芒家那野小子是什麼身份?!你哥哥我已經被雲滅坑過一次,他兒子難道要再坑我妹妹一次?!”夜歌跪在大殿的地上,地面的磚石是特別的灰紋磚,黑色光亮的磚上有著不規則的極淡的深灰色紋理,看起來質感極佳,敲之有金屬之聲。
這磚用的正是劍南行省的泥,澄放一年後,再篩,再製成泥磚,還不能曬乾,要在庫裡靜置一年陰乾,才能入窯燒製,再配上匠人的手工打磨,十餘輪拋光,這才能出一塊,成本驚人。
指尖觸控著黑色灰紋磚的冰涼,夜歌滿腦子想的都是和諾一的一夜溫存:“這些磚也是劍南行省的呢,會不會離他近一些呢。”至於親哥的訓斥,反正他也捨不得打我,吼幾句也掉不了一塊肉,夜歌也沒怎麼用心聽。
“夜歌!你到底聽我說沒有!!?”夜章又生氣又無奈的問道!
“啊!皇帝哥哥,我在聽呢,夜歌知道錯了,任憑皇帝哥哥處罰!”夜章頭疼得要死,這個妹妹是自己最難處理的人,既是自己的心尖肉又是自己的燙手山芋。
打又捨不得,罵又沒有用,偏偏她還很優秀,能上戰場能用計,簡直就是個鐵疙瘩。
夜章聽見夜歌軟語一說,這心思又覺得小妹是不是在灰紋磚上跪久了點?
這天氣也涼了,會不會不好?
“唉,罷了罷了,你先起來吧。”夜章頭疼至極的揮揮手。
“謝謝皇帝哥哥,還是哥哥對我最好。”
“你給我少惹點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夜章覺得很無奈。
“哥哥,這次平原州之行,夜歌很有收穫,對帝國有許多幫助。”
“嗯?夜幽給我提了一嘴,不過他也知道不多,你詳細給我說說。”畢竟兩人都是帝國最優秀的皇族,面對這等大事,則毫不含糊,立即恢復了情緒。
於是夜歌收拾了一下思緒,將平原州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給夜章說了,唯一一件隱瞞的事情,也就是諾一之死的真相了。
現在說出來有兩個極大的弊端,夜章也許會因為情緒,多少抗拒和平原州的合作,而聯邦很難說會不會冒險再次對諾一和平原州發起打擊。
諾一如今可是聯邦英雄,勇氣勳章獲得者,跑去平原州當雲騎之主,屬於叛國。
聯邦的臉面有時候也很值錢,特別是軍方。帝國和聯邦,極少有絕對安全的秘密,無垠和神光,都不是吃素的,真正安全的秘密就是從未說出來的秘密,夜歌還是決定幫諾一再守護一段時間。
這個只有諾一和自己知道的事,就像愛人之間的私密空間一般,讓夜歌覺得特別甜蜜,至於最後夜章要是知道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