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一點兒,等一會兒,待布條將水完全吸收之後,再灑一遍,如此迴圈往復。耐心地,將好幾層布條全部浸溼、洇透。
剛弄好,順子娘拿著一個黃紙包回來了。
“小姐,您瞧瞧。這包快用完了,還剩下不多點兒。”
“好。”將空了大半的玉瓶放到桌上,風傾顏從順子孃的手中接過了紙包。
開啟一瞧,的確所剩不多,也就半湯匙的量。黃褐色的粉末,研磨得並不細緻,甚至可以說,連粉末都算不上。若非顏色淡了些,乍一看上去,多半會以為是茶葉末。
濃濃的草藥味,飄入鼻中。風傾顏嗅了嗅,仔細分辨了一下,基本就是幾種常見的止血、消腫、消炎的藥材。這類方子在古代很常見,跟現代的雲南白藥差不多,外傷常用且通用。
“小姐……?”順子娘有些緊張,“這藥……”
“哦,”將紙包按著摺痕重新包好,風傾顏一邊微微笑了笑,一邊遞還回去,“方子很普通,不過,這藥粉裡用的藥材倒都是貨真價實的。”
“那就好,那就好。”順子娘將紙包接了回去,攥在手裡,“那土郎中在我們村口碑一直都挺好的,誰家有個頭疼腦熱,都樂意去他那瞧瞧。您還別說,抓上兩副藥,花不了十幾文錢,保準好!”
風傾顏微挑著眉梢聽著,但笑不語。這位大嬸先是誇了一通那土郎中,接下來,改進入正題了吧?
果然——
順子娘突然面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包,又瞥了一眼自己丈夫的傷腳,終於支吾著將心中的懷疑問出了口:“可是……可是,小姐,您說,都這麼多天了,怎麼也不……也不見好呢?”
“不是不見好,是越來越嚴重了,對吧?”風傾顏直截了當地一語道破。
“唉……”順子娘無奈地點了點頭。
“大嬸,這鄉里鄉親地住著,我明白你的難處。”按理說,這上了幾日的藥粉,不見好還越來越嚴重,換做是在城裡,恐怕早就去醫館找大夫興師問罪了!可這沾親帶故的,土郎中在村裡的口碑又不錯,順子娘有些抹不開面子。錢是小事,可那不是明擺著不信任人家的醫術嗎?
“唉!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原本打算再等幾天看看……”
洇透了的布條邊上,有血色滲了出來,看樣子裡面的傷口一直都是未癒合的狀態。風傾顏還是忍不住嚇唬了一句:“不過,大嬸,不是我說您。這面子還能有大叔的腳重要麼?您就不怕再耽擱幾日,大叔的這腳就保不住了麼?”
聞言,順子娘頓時慌了神:“啊?小姐,那,那可怎麼辦啊?”雙手搓了搓,“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姐,神醫,求求您……”
風傾顏原本只是不忍責備,只好小小地嚇唬了那麼一下。那成想,順子娘到底是個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農婦,被她這麼一嚇唬,竟然會驚慌無措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