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酩跑回營地的時候,趙承方已和趙承乾撕破臉皮,打在一處。
少年原本還有些擔心他勢單力孤,會被趙承乾帶人圍攻,卻沒想到竟是幾乎一邊倒的反殺。
而且眼見趙承方槍法詭譎,步法靈動飄逸,一時也瞧不出來歷,只是從張旅帥和姜副衛交談中得知這是門家傳武學,但兩人對招之時異象跌出,卻沒法用常理推斷他們的實力,也心頭緊張萬分。
而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忽聽到身後有人大喊:“赤腳仙跑啦!”
這一聲恍如炸雷,立刻引起火牆外人群騷動。
碧眼張頭一個嚷嚷罵娘,從背後抽出銅鐧,指揮著手下便朝林中深處追去。
只把姜副尉一人留下,讓他盯著趙承方,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就什麼都不要管。
夜酩、馮鐵爐,以及後來得知原委的趙甲都沒動。
眼見趙家僕從幾近死絕,趙承乾忽虛晃一槍,轉身就逃。
趙承方哪肯放過,提槍便追。
姜副尉忙閃身截住他:“他修為不弱,卻一直在用言語激你,這一走定然有詐”
夜酩也衝將過來,勸道:“趙兄,切莫衝動,別忘了令妹還在等你”
趙承方心火難抑,絲毫聽不進勸告,甚至不惜舉槍相向,怒吼道:“都閃開!不關你們的事,今日我要為我孃親、妹妹報仇!”
便在幾人相持不下的當口,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喟嘆。
只看一個手裡拄著一根頂端裹著白布條的竹竿的佝僂男子從樹林裡一瘸一點的走了出來。
“亂了,亂了,全亂了,這些人都死得好慘,連化身浮魂的機會都沒有,趙承方你濫殺無辜,已觸犯十大城律,看來無論如何,你今天都註定要死!”
眾人忽覺四肢僵麻,周身氣機凝滯,如同被凍住一般,紛紛臉色驚變。
姜副尉一眼認出來人,心生忌憚。
此人乃是客全來弔喪處的一名殺手,雖然身有殘疾,修為平平,卻善用奇毒,人稱喪門星。
“大家不要妄動真氣,這是喪毒,會麻痺經絡,喪門星,你來此作甚?”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來殺人,授人之託”
面塗白漆,相貌奇醜的佝僂男子像是在嘮家常,輕嘆一口氣,看看趙承方,順帶著掃了眼夜酩。
只不過一個眼神交匯,夜酩便感覺像是被毒蜂蟄了一下,一陣心悸。
姜副尉冷笑一聲:“殺人?弔喪處想和白虎營開戰嗎?”
“這是哪裡話,咱們同為一主,哪能窩裡鬥,我可是一直等到他交出白虎令才出來,他已不再是你們的人,又出身趙氏,我亦是受趙氏所託,幫他們解決族內紛爭,與太平城九行無干,天書上明白寫著,你們不得干涉”佝僂男子不急不緩說道。
姜副尉眼眸微眯:“這都是你算計好的?”
佝僂男子連連擺手:“沒有,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懶得動這腦筋,這全都是那趙承乾的主意,本來我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解決這事,但現在已沒必要了,只要幾位別耽誤我行事,把他和那個小孩老實交給我,大家就都不會有事”
趙承方怒從心起,沒想到一開始就被趙承乾那廝暗中算計了。
夜酩聽到男子怪話,心頭也湧起一股怒意,但又有點難以理解,趙承乾怎會把一切設計的如此巧妙。
便在此時,趙承方忽朝前踏出兩步,越過姜副尉,橫槍擋在眾人前面,冷笑道:“要殺我,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佝僂男子見他竟行動自如有些驚訝,往前湊上幾步,提鼻一聞,又是笑了。
“原來是升龍丹,怪不得你槍法威力大漲,可惜中了我的喪毒,你這樣逞強也拖不了多長時間,還會加速毒發,何必呢?”
“殺掉你,此毒自解!”
趙承方眼眸中泛出血光,說話時已刺出妖星夜隕。
佝僂男子朝旁一閃,桀桀怪笑:“不錯,不錯,但你只有半柱香時間,要抓緊啊”
趙承方心頭恨意難當,強提一口真氣,將一股真元灌入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