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容元嶸眼底泛著光彩,晶晶亮地盯著那人。
他的心意,早就剖開了送到她面前了,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但是,她心中怎麼想的,他卻是忐忑不安,不敢去猜的。
他知道,在她心裡,地位也許沒那麼高,也沒有很重要,畢竟暄和對誰都很好。
可真的看到那個“您”字時,他一再和送信的孔貳確認,就是暄和親筆書寫,親自交代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回來,親自問她,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意思。
“四殿——元嶸,”暄和終是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改了稱呼,“這是對你從軍前,在相府說的那番話的回應。”
一個“您”字——我心上只有你。
那一刻,巨大的狂喜將他吞沒,他的手不自覺地哆嗦,鋪天蓋地的幸福將他團團圍住,這麼多年來,內心的空虛,彷彿瞬間被填滿了。
——切割線——
書房內,聶文崇眉頭緊鎖,瞥了眼自家面露羞澀的閨女,再厭惡地睨了眼目光都不帶錯開地緊盯著自己寶貝閨女,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燦爛的四殿下,止不住地搖頭,心煩不已。
不能沖著自家閨女生氣,那就沖著四皇子發作吧。
“誰讓你回來的?怎麼進城的?還有旁人知道這事麼?”
岳丈三連問,把慕容元嶸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規矩,老實,無比誠懇地三連答:“沒誰,我喬裝打扮偷溜進來的,軍營那邊我也打點好了,不會穿幫的,沒人知道。”
“啪——”聶文崇一拍桌子,氣得夠嗆,“又是偷溜,又是打點的,你是嫌死得不夠快,是不是?”
不敢反駁,壓力好大。
慕容元嶸心虛得很,道理他都懂,就是沒忍住。
聶文崇要被這個戀愛腦給氣暈了,“你本該鎮守邊界的,在這節骨眼上偷溜回京,你有皇上的旨意麼?你回京的文書呢?你什麼都沒有,‘無詔不得回京’,這麼簡單的道理,用我說麼?”
聶暄和饒有興趣,她爹現在膽子也很大嘛,之前還四殿下,四殿下表面功夫做得極好,如今,教訓起人來,就像在教訓孫子。
偏那人還笑眯眯的,渾然不在意,和她一對視,反倒還眼神安撫起她來。
看著面前兩人竟然“眉目傳情”,聶相有氣撒不出,沖門外喊道:“孔貳,你給老子進來!”
孔貳縮著腦袋,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生怕弄出點聲響,都被丞相作為發作他的藉口。
“他回,你就讓他回了?你是死了麼?”
果然,未來姑爺不能發作,開始發作他這個小卒子了。
“那也得攔得住啊,他武藝還比我好那麼一點點……”小聲嘀咕,“要怪還得怪蕭壹他們,誰讓他們不跟我一道去的,我一個人,根本攔不住。”
他是決計不敢提,是小姐的錯,小姐寫什麼字給四殿下啊,瞧,把人整瘋了。
至於之前,他還想讓小姐多寫些字的事,早就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一個字的殺傷力這麼大,多寫幾個,四殿下就敢造反,你信不信?
聶文崇惱得不行,但既然四殿下已經回來了,這未必是壞事。
原本,他是打算等等的。
一方面,想等嶺平那邊傳來好訊息,那時候,事已成定局,慕容元嶸就不用左右為難——一邊是親妹子和親娘,一邊是親爹。
他是真怕他聽到訊息後,一時上頭,聽了蘇貴妃的無腦勸說,英勇到去幹什麼救人的活計。
所以,命人將訊息捂嚴實了,陸家造反、慕容元姝被挾持的事,不許傳到四皇子耳朵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