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事!”
許白看著趙虎臣,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這次太子讓南鎮撫司對北鎮撫司的人動手,我覺得是一個機會,如今我雖然不在南衙,但是南衙要在太子眼裡有價值,讓太子覺得南衙用的順手,你統領下的南衙勢必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趙虎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聽得許白繼續說道:“太子吩咐做一分,那麼,你至少就得考慮將這件事情做到三分,若是太子吩咐做三分,那你就得考慮將這事情做到七分,始終要讓太子看到,咱們下面的這些人,對他的吩咐不僅僅是不會打半分折扣,更是會給他帶來意外之喜!”
“多謝上位提點!”趙虎臣沉聲說道,看著許白他眼中露出幾分感激之色,在他想來,這大概就是許白離開南衙之前,對自己言傳身教他統領南衙的一些心得吧。
這些話看似簡單,或者正是許白一直以來得到太子寵信的重要原因,而他此刻也好不隱藏的告訴了自己。
“所以,這次對北鎮撫司動手了,那覺得不是南衙抓來的這幾個北鎮撫司的官員就可完事了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趙虎臣臉上浮現起一絲笑容:“就從他們這幾個傢伙身上深挖一下,我就不信,他們屁股是乾淨的,只要以前他們有事情,牽連出一些人出來容易的很!”
“包括這次大理寺和刑部去山東的人,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麼置身事外,南衙沒有查他們的權利,但那是北衙那邊有,若是你查北衙那邊狠了,逯杲那邊肯定會坐不住的,到時候用放過北衙的某些人做交換條件,讓逯杲去查一查那些傢伙,想來他應該是很樂意的!”
“我記住了!”趙虎臣點了點頭,嚴肅了起來。
以前在他和逯杲中間,有許白為他遮風避雨,從現在起,所有針對南衙的壓力,都要他自己去面對了,這讓他陡然覺得自己的身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不要,也不要太擔心,實在頂不住逯杲那邊的壓力的時候,你還是可以求助太子的嘛!”許白看了他這樣子,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過,若是能做自己解決,還是儘量不要去求太子,畢竟,沒人會喜歡一個動不動就找自己求援的下屬,若是下屬都這樣,對上位者來說,這下屬就沒什麼用處了!”
“上位今天真是字字都是金玉良言啊!”趙虎臣點了點頭,由衷的說道。
“還是這件事情,山東那邊查來查去,查出這麼一個結果,我肯定是心裡不痛快的,當時南堡鹽場的一本陰陽賬本我讓山東錦衣衛千戶所千戶宋飛帶給山東運司的鹽運使,現在想來,一定是宋飛那裡掉了鏈子,這個人,不管他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你派員到山東補充青州百戶所人手的時候,讓青州百戶所的劉深,和宋飛好好的談一談,若是這宋飛知趣,讓他協調青州百戶所,將我留下沒辦完的事情給辦了,若是不知趣,你南衙都抓了這麼多人了,也不在乎多抓一個外地的千戶,你說呢!”
趙虎臣點點頭,表示將這事情也記下了。
許白想了想,琢磨著要不要讓趙虎臣找機會在北衙經歷司那邊,查一查自己的父親的訊息,他琢磨了一下,覺得暫時還不到時候,至少等趙虎臣和逯杲兩人掐上了之後再把這事情當一個條件提出來合適一點。
“大人,我回來了!”
童先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許白站起身來:“好了,今日就到這裡,我就不打攪你了,這南衙,以後就交給你了,這可是咱們兄弟的根基,你得好好的將這裡經營好,不要讓我失望!”
“上位,你忘記一件事情了!”
趙虎臣站起身來,“你還沒告訴我,對齊武,咱們南衙該怎麼做,這種背叛兄弟忘恩負義的小人,你不會就這麼放過他了吧!”
“哈哈哈!”許白笑了起來,對著他指了指:“大部分的事情,都讓你去做了,總得留點事情讓我自己來做吧,要不然,我現在什麼事情都沒得做了,豈不是閒的慌了!”
趙虎臣也笑了起來:“上位這麼一說,那我就放心了,這才是我認識的上位嘛!”
“走了,別送!”許白揮揮手,大笑著走出門去。
一直走到衙門外面的街道上,許白才回頭:“怎麼樣,齊武那邊什麼反應?”
“有點氣急敗壞,又有點害怕!”童先想了想:“不過大人,這廝要是真回了山東,難道咱們還一直跟到山東去不成,當初他就是善財難捨,如今大人沒了錦衣衛的官職,只怕他更加不會理會大人了!”
“那不同,以前那叫我驕橫跋扈,以權勢壓人,他不服可以彈劾我,可以在朝堂上喊冤,現在我一個閒人,不過討要點舊賬,在民間,你害的人家的買賣血本無歸了,苦主求上門討要點生計,也沒有去報官,去打殺人家的道理吧!”
他擺擺手:“天下的事情,大不過一個理去,雖然我這理有點歪,但是,他自己屁股也不乾淨,不用擔心!”
“那就安排人去了?”
“嗯,緝事廠的人不要露面,讓我許家的家丁們,日夜輪流不斷的跟著他,貼著他,不管他是吃飯睡覺還是幹什麼,哪怕是上茅房,也必須有人跟著,他若是讓人動手打人,不許還手,只要人沒死,緝事廠的人不許插手,若是報官抓人的話,緝事廠的人出面攔住官府的人!”
他想了想:“若是他上街或者出門,最後跟著他的人打個幡兒,上面就寫著‘欠債不還,天理不容’之類的話語!”
“大人這一招管用不管用不知道,不過,還真夠損的,這麼一來,齊武這張臉可沒地方放了!”童先嘿嘿笑了起來。
“我叔和蘇蘇小姐,你是安排他們一路遊玩回南京的吧!”許白說道:“齊武在南京的家宅,也可以照這麼辦理,反正我官都不要了,他這臉要不要,有什麼關係,這也是在風口浪尖上,不好真對他下死手,要不然的話,哼,找幾個人,半夜將他埋了也就埋了!”
“大人的這法子其實不錯,不用直接動手!”童先搖搖頭:“這人謀害大人,還是屢次三番的,死是一定要死的,不過,他不能死在大人手裡,更不能死得疑點重重,不過,若是他受不了哪天自己想不開的話,那就和大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了東宮緝事廠的駐地。
和太子賜給許白的府邸一樣,這緝事廠的駐地,也是東宮的產業,以前不知道是哪個衙門曾經用過的一處大宅院,明顯是最近經過簡單的修繕過。
只是宅院的門口,沒有任何的標識,不明所以的人看到,甚至會以為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宅子。
和已經有著足夠規模的南衙比起來,這緝事廠就顯得比較寒酸了,宅院裡人不多,甚至有的地方還在大興土木,倒是看起來處處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幾個領班前幾日許白都見過,見到他進來,紛紛就要上前參見,許白擺擺手,示意他們去忙自己的事情,整個緝事廠一副百廢待興的樣子,到處有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