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正在魔族軍最為疲憊的時候,遠東軍一直隱藏的秘密武器秀字營出擊。八千多秀字營戰士突然殺入了魔族軍營中。飢疲交迫的魔族士卒無力抵擋這支養jīng蓄銳的生力軍,戰鬥到三更時分,魔族軍隊全線崩潰。
這時,即使不用紫川秀下令,軍隊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各路遠東團隊,奮勇突擊,痛打落水狗。半獸人將軍布蘭攔截住了魔族潰兵的退路,為證明軍功,半獸人以一種極其野蠻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功勳,他們割下了魔族的頭顱懸掛在自己腰間,舉著大刀長矛嚎叫著衝鋒。每個半獸人腰間都掛著滿滿的一串頭顱,血淋淋的他們,猶如地獄裡凸現的兇剎。看到這副恐怖的景象,魔族士卒都給殺破了膽子,殺寒了心,他們無心應戰,一心逃命。接著展開的是一場空前的屠戮。血戰在水田間展開,在山林間展開,在原野上展開,強師銳旅據林死戰,更為殘酷。平原山川,到處都是血泊,到處都是屍首。
七八四年的七月二十八rì凌晨,天sè未明,原魔族王國的第七軍團已不復存在。
紫川秀原來以為,以殘酷剛愎聞名的古斯塔,那是個很傲氣的人。縱然失勢被俘,他也該表現出塞內亞皇族寧死不屈的風範來。然後紫川秀與他鬥智鬥勇,經過激烈的言辭交鋒,以過人的智勇和魅力,遠東的光明王終將塞內亞皇族折服,高傲的魔族將軍低下頭顱。
但現在,紫川秀失望了。眼前男子猶如落湯雞一般狼狽不堪,眼睛裡佈滿了恐懼和哀求。根本不用什麼交鋒了,只要紫川秀大喝一聲,他當場就能跪下來了。看到這個人,紫川秀連審訊的興趣都沒有了。他只是吩咐身邊的衛兵看管好他,隨即下令部隊休息。
各路團隊實在是殺累殺疲了,士兵們已經兩眼發黑了,就連平時最樂意的打掃戰場收穫戰利品,此刻他們都提不起勁頭。不管腳下是水坑還是泥塘,停止追擊的命令一到,在那狼藉的屍首邊,就在那爛泥和汙水坑邊,士兵們倒地便睡。從旭rì東昇一直睡到了夕陽西下,飽飽地睡了一覺,士兵們才懶洋洋地起身,在戰場的各處尋找魔族的戰利品。
同樣是三天三夜沒閤眼,當紫川秀睡醒時,看著那片血海和平原上大片狼藉的屍首,他竟有了種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迷失感。呆呆地盯著夕陽數分鐘,他才清醒過來。
血染征衣的將軍們聚攏過來了,報上了各部隊的傷亡情況。
拿著鉛筆在本子上一一記下了數字,然後匯總,統計,紫川秀眉頭皺得老高,眨巴眨巴著眼睛,嘆氣道:“這次,我們做了虧本生意了。這一仗,遠東基本給打殘了。第一軍和第二軍的傷亡都很慘,連大本營預備隊都成了疲兵。”
看著將領們,他無奈地垂下了長長的、秀氣的睫毛:“責任在我。我太急了,總攻如果遲兩天發動,傷亡可能會減少一點。”
眾人心下明白,紫川秀之所以要如此急切地吃掉古斯塔軍團,相當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來自國內的壓力。對於遠東軍團長久以來的按兵不動,紫川家高層相當憤怒。另外,盤踞在遠東西南的蒙汗軍團也是一個不穩定因素,雖然他們與遠東達成了暫時的停戰協議,但若是戰事長久僵持不下,搞不好那個反覆無常的小人蒙汗也會在遠東背後插上一刀。
第二軍長官,白川安慰道:“大人,打仗總要死人的,不管怎樣,我們畢竟是打贏了,勝利比什麼都重要。”
眺望著血一般的落rì,紫川秀喃喃道:“是啊!總算是贏了。”
回過頭,他望著眾人:“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古斯塔突圍時候,他為什麼選擇向西突圍?正常情況下,他應該選擇向東邊——王國的方向突圍吧?他為什麼反倒向著遠東的內地縱深突圍呢?那樣不是自尋死路嗎?”
將軍們茫然,苦戰連rì,每天接連不斷的行軍、追擊、接敵、短兵相接、廝殺,大家都在血海浸泡得麻木了,根本沒有空暇思考這些。
白川沉吟著說:“或許他指望著,能在蒙汗軍團處得到增援吧?”
“有這個可能。但塞內亞族與蒙族歷來不睦,塞內亞人目中無人。依靠古斯塔那驕傲的xìng格,估計他寧願死也不肯向蒙族求援吧?第七軍向西突圍,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白川笑了:“大人,古斯塔就在我們手上,審訊他不就知道了嗎?”
紫川秀一拍腦門:“我糊塗了!”轉身吩咐古雷:“你去,把古斯塔押過來!”
“是!”古雷一個敬禮,快步跑向看押戰俘的臨時營地。
大概五分鐘,他快步跑了回來,神情很吃驚。
“大人,古斯塔死了!”他結結巴巴地喊道:“他自殺了!”
所有人霍然動容,白川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他身上藏有一把小刀,我們搜身不夠仔細,jǐng衛也太困了,拿鏈子把他捆起來就睡了。等一覺醒來,那把刀子就在古斯塔的喉嚨上了。大人,怎麼辦好呢?”
古雷都快哭出來了,又怕又慌。看管不嚴導致重要俘虜自殺,他要受軍紀處分的。
紫川秀輕鬆地說:“怎麼辦?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古雷睜大了眼睛:“埋了?”
“若是你有意把他煮了吃我也不反對,不過味道未必會好。”
白川很惋惜:“據說古斯塔是魔神皇的外甥還是侄子什麼的。把魔神皇的親人抓在手中,應該很有作用吧?就象當年的卡丹一樣,她換回了帕伊的解圍,救了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