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診
「現在怎麼辦？你知道哪裡有解藥之類的嗎？」我捏捏鼻樑，悶聲問變成老頭的金子。
「黎生，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啊？過來過來，金子爺爺這裡有糖喔。」
金子露出能夠稱作慈祥的微笑看著我，撐著柺杖手抖抖嗦嗦地伸進風衣裡掏出一罐我很確定那不是糖的玩意兒遞給我。
你特麼是老人痴呆了嗎？黎生是哪位啊？假想中的孫子嗎？？
不，比起老年痴呆，我更願意相信他現在是在玩我，這是在挑戰我的忍耐極限阿。
「金子師兄，你要是再繼續開玩笑，等等海裡可能會多一具沉屍。」還是包成粽子那種。
「哎呀呀，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小黎子跟你說的嗎？想想還真是懷念呢......老夫跟小黎子他小時候確實有一次為了應付討酒債的□□，把欠酒錢的師傅扔進河道，偽裝成浮屍命案騙過討債的人什麼的。」金子一臉懷唸的想當年。
「......」
是有這件事沒錯，不過壞處是隔天從河裡爬出來的糟老頭他感冒了，雖然拿＂是他自己發酒瘋跑出去失蹤＂的理由糊弄過去，但免不了需要把屎把尿照顧躺床的他好幾天。
至於將自己的師傅扔進下水道這件事，我毫無愧疚之意，我相信金子也沒有，糟老頭自己造的孽沒道理我們要感到愧疚。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正身處於敵人的大本營中，隨時有可能被烏龜人團團包圍，然後你跟我在那邊回憶從前？
「......算了，你不想回答的話，本人自己去找出去的路。」
受夠跟他雞同鴨講，我站起來往外頭走去。
「與其找出去的路，不如來玩場尋寶遊戲吧。」
背後金子聲音響起，我吐出一口氣轉過頭，他不知何時掏出一份圖紙攤在桌上。
那是被密密麻麻位置標示塞滿的路線地圖。
「乙姬的寶藏，就埋藏在宮殿上層這個位置喔。」他指著圖紙一處，滿是皺褶的臉露出微笑「找到寶藏後，老夫再來跟黎生講前幾天沒說完的故事，好不好呀？」
「......怎樣都好，但你再用那種哄小孩的語氣跟本人說話，本人就把你捆起來寄給人妖俱樂部當龜公。」
～～～～～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不然本人會把剛剛說的話通通兌現。」我是認真的，別以為我會一直忍下去。
龍宮城內充滿高科技感的金屬步道中，我揹著金子躲避著匆忙趕路的烏龜人大軍，爬著感覺上沒有盡頭的螺旋階梯不停往上。
「不行阿黎生，現在年輕人體力太差了，天天窩在電視計算機前面動也不動，這樣子腰遲早會壞掉的喔？想當年我跟小黎子還小的時候──」
「我們小的時候在玩馬裡奧賽車，你確定要把那當作運動嗎？」見他還故意拿腰激我，我頭冒青筋，咬牙切齒的說「又或者你說的運動是搶遊戲手柄結果被本人壓著打？」
淦，我揹著你一個六十公斤的人一刻不停的爬了近十層樓，你還敢嘴我？嗤屎啦！
「轟轟──」
我正在心裡罵髒話，突然間整個地面如地震般劇烈震蕩，經歷過遊樂園邪教徒事件後，這種熟悉的空間搖晃叫我眼皮直跳，總感覺下一刻地面就會裂開、又或是有個機器人會拿光劍從轉角蹦出來要和我batte。
不過晃了會兒，我感受到有股向下的壓力，昭示著整個龍宮城並非塌陷，而是正以一定速度往上升。
想起先前船長提過，龍宮城曾經航行於宇宙，會飛這點是可以理解。
「嗤──」
結果我剛安心一點，整個迴廊的四面八方無預警地湧出白色煙霧籠罩包裹了我。
霎時間難以言喻的無力感湧入渾身上下每個細胞，像是長期躺床的病人突然起身血液迴圈不良。我腳下踉蹌，揹著金子往前傾倒。
「──碰！！」
「呃啊！」
「喔！」
為了保持平衡，我下意識將背上的金子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