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電梯門完全開啟,一個熟悉的白色龐然大物靜靜站在外頭,動也不動。
那物體有張黃色鴨子嘴,兩個無神的眼珠上個別畫了三根眉毛,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喔,是那個曾害我做惡夢的玩偶裝大叔阿。
「伊麗莎白!!居然跑這兒來了沒事吧?」一見是自己的寵物,假發連忙按了開門鈕走出去迎接。
伊麗莎白默默撩起布偶裝,露出一雙有著濃密腿毛的大叔腿,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長谷川──我想知道,這是什麼新體位?
「伊麗莎白你救了長谷川嗎?幹的好!厲害!但是,居然能穿過大批眉屍到這裡......原來如此!是因為沒有眉毛......」
在假發與自己寵物敘舊的時候,我跟服部默默把長谷川用臉部著地的姿勢拖進電梯。
「服部先生,關上電梯。」把長谷川拖進來後,我淡淡的對服部說。
「咦咦?不管他了?」他張張嘴,看著聊得正嗨的假發,下意識地壓低音量問我。
「既然你的眼睛仍保有其功能,你覺得伊麗莎白......先生的體毛量多不多?」我的雙眼放空,糾結了會兒還是禮貌性的稱呼那個裝著大叔的生物為先生。
去他喵的沒有眉毛,我又不是沒給他看診過,那個生物可能沒有毛的身體部位只有頭頂而已。
服部沒有回答,他沉默半秒後直接摁下關門鈕。
電梯大門再次緩緩闔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我們有了閑情逸緻去目送假發最後的身影。
安詳的跟著你的寵物走吧,假發!
「......等等,既然長谷川是被伊麗莎白帶回來的,那不就代表──」
等到電梯門徹底闔上,服部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我們做了什麼。
「阿,是呢。」
我面無表情的附和他,一腳用力踩在還躺在地上,但雙手開始抽動的adao後腦勺上。
長谷川的臉再次與地板接觸,「咚」的一聲非常悅耳。
「......」
「基於長谷川先生先前確實對我們伸出援手,原本還想看看是不是還有救才拖進來的......真是遺憾。」
「......」
服部沒有說話,不過他的表情似乎在對躺在地上的長谷川說「對不起不該將你拖進來。」這樣子。
「服部先生,你知道對付藍藍路殭屍,除了爆頭外,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可行的"治療"手法呢?」我手插口袋,淡漠的注視著長谷川。
做為一隻喪屍來說,他跟他的同伴比起來還真安靜呢,連掙紮都比預想中微弱,是因為病毒的關系,還是因為本身就是廢材的關系呢?
不管如何,還是得處理一下。
「既然是眉毛連在一起,剃掉眉毛怎麼樣?」服部委婉地提出一個較為溫和的建議,似乎怕我下一秒就掏出槍摁在長谷川後腦杓。
「也是。」
我戴上消毒手套和小手術刀,拎起長谷川的衣領隨手在他額間的眉毛上劃一刀,看著我的動作旁邊的服部不知為何抖了一下。
等到我放開長谷川,他雙眼翻白嘴角涎著口水頭歪向一旁,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長谷川是不是變成黑白色了?這是靈魂飄走了吧?」服部啞聲詢問。
「沒看見具現化的靈魂飄出來不曉得呢。」
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取下手套,而是轉頭看向服部,說道「把瀏海撩起來。」
「阿勒?」服部呆了呆,精神好像還在神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說了什麼。
「在一樓的時候服部先生有與他們接觸過,本人需要確認。」我垂著眼皮,邊擦拭手中的手術刀邊向他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