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蠻神殿乃至人族的守護神，一個只是小小的鄂城城主。
無論是在誰看來，讓林姓老者跟紀靈菲換命，都是得不償失的代價。
可林姓老者沒有絲毫的猶豫。與其說他是在跟紀靈菲換命，不如說，他在跟寧千秋換蠻神殿的未來。
雙方這場關係雖然只是建立在交易的基礎上，但無論是寧千秋，還是林姓老者，都展現了足夠的誠意。
“寧大哥！”
柔柔的聲音，打斷了寧千秋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微笑道：“怎麼了？”
紀靈菲安靜地立在溪水之畔，剛洗過的白皙的臉上帶著透明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晶瑩剔透，放大了她神情中的那一絲黯然。
“寧大哥，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寧千秋劍眉微蹙。
紀靈菲自語般低聲道：“不僅崔老他們為我辛苦多年，你們也為我奔波萬里，林前輩更是拿命幫我鎮壓寂滅血體……我卻……”
寧千秋沉吟道：“在大部分人看來，你這種做法是很自私。這麼多人為你勞形傷神，你應該珍惜自己的命才是。”
這些天，阿綠、小雷，甚至夜幽，都在旁敲側擊，勸說紀靈菲踏上修煉一途，只可惜效果不佳。
紀靈菲嬌軀微微一震。
寧千秋看著她的眼眸，輕聲道：“但是紀姑娘，你不必因為這件事而內疚。你生性善良，哪怕對待十惡不赦的敵人，也願意給他們一次機會，你不願修煉那些陰煞邪功，沒人能因此苛責你。”
頓了頓，寧千秋接著道：“你若是心裡真的過意不去，可以試著修煉一下。你之前見過的蕭素筠蕭姑娘，不是同樣修煉此類陰煞邪功麼……”
他話音微頓，突然想到蕭素筠表面上人畜無害，實際上身為戰將的她，殺起人來可一點也不手軟啊。
他只好放棄這個舉例，道：“修煉邪功，並非一定要嗜殺。菩提仙宮千百年底蘊，必然有折衷的法子，你大可放心，咱們回去再議。”
紀靈菲勉強一笑：“真的是這樣嗎？”
她神情多有不信之色。
理由很簡單。
寂滅血體現世這麼多年，若真有折衷之法，讓人不嗜殺也能好好修煉下去，何至於被稱為邪體？
又何至於連身懷藥王寶典的寧千秋，都無法可解？
小溪畔，一時無言。
搖搖頭，寧千秋不再理會紀靈菲，而是盤坐下來，默默運轉萬靈訣，開始調養自身的狀態。
在蠻神殿的寶庫裡，他得到了七種煉製六品靈丹的主材料，至於輔材，他這些年早就收集得七七八八了。
他決定在這裡，煉製六品靈丹！
修為的提升，不能再只靠六品靈石，否則不知道要修到猴年馬月去！
本來以他的性子，早就該暫辭荒蕪山，出來煉丹了。
只是替紀靈菲鎮壓寂滅血體後，林姓老者元氣大傷，蠻神殿群龍無首，他抽不開身，同時紀靈菲身體的調養也刻不容緩，這才耽擱了三個月。
至於雷，他倒是邀請過對方同行，只可惜這傢伙不知怎的，竟打算在荒蕪山多逗留一段時間的。
半個時辰後。
微風輕拂的小溪畔，溪水叮叮咚咚的聲音，漸漸微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