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一想,若是沒有葉青鎮守北地的話,那夏國、遼國可會滅亡?那蒙古人跟夏國,豈會放著更加富裕的宋廷不去搶,反而會去搶遼國嗎?”
“我知道,您一定會說,即便是沒有葉青,蒙古人也會因為夏國橫亙在我大宋跟蒙古之間,無法對我們發起戰爭,可您想過沒有,夏國會不會因為蒙古人攻遼之餘,對我大宋大散關等地發起戰爭?金人又會不會趁此南下呢?如今葉青不光是震懾住了北地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蠻人,也因為一場場對金、對夏的勝利,讓我大宋朝廷威名再起,就連臨安城內的百姓,如今見了那金人,腰桿都比從前直了很多。為什麼您就要認為,葉青會是我大宋朝廷的隱患呢?若是沒有了葉青,誰來替我們鎮守邊疆,誰能夠讓臨安變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遠離所有的戰爭?”
“我大宋朝廷能征善戰者並不止他葉青一人……。”被謝道清振振有詞的長篇大論,反駁的臉sè更加難堪的謝深甫,沉聲說道。
只是不等他說完,謝道清便高揚著下巴秀氣的下巴反駁道:“能征善戰者並非葉青一人。但事實就是,不論是誰率兵北伐都失敗了,甚至還要我大宋朝廷因此而賠償他們。可葉青沒有,他不光奪回了大部分失去的疆域,還讓金人怪怪的送上了當年二聖留下來的諸多遺物,統統都送回到了臨安,這難道也是其他人能夠相比的嗎?哼!”
說道最後,越說越氣的謝道清不知為何,眼淚竟然是不爭氣的流出了眼眶,最終哼了一聲後,便不再理會廳內聽的有些瞠目結舌的四人,憤憤轉身走出了前廳,開始拿著前院的花花草草發洩著心中的委屈跟不滿。
而前廳內的四人,除了謝深甫還在生氣謝道清毫無規矩,讓他顏面無光之時,其他三人不管是留正還是錢象祖、畢再遇,因為謝道清的話語都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錯,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葉青如今在北地的權勢上,以及是否會因此而擁兵自立、威脅到朝廷、宋室的問題上,並沒有一個人反過來站在百姓的角度,或者是其他更為客觀的角度,去看待葉青存在於北地的意義。
如謝道清剛剛所言那般,若是沒有葉青鎮守北地的話,如今的朝廷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是否還能夠對金人如此硬氣,不用再卑躬屈膝、不用再叔侄相稱、不用再歲歲納貢?
若是沒有葉青北伐的勝利,那麼在蒙古人攻遼之時,金人會不會因此而藉機南下?會不會再次騷擾宋廷邊疆百姓呢?會不會因此而施壓要求朝廷給予更多的歲貢呢?
這一切雖然都是建立在如果之上,但不得不說,沒有葉青北伐的成功、鎮守北地的威懾,那麼金人對於大宋朝廷,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平等,更不會……。
“別忘了,葉青可是不久前剛跟金人以國書結盟,即便是他北伐有功,但如今視朝廷為無物同樣是事實。”謝深甫低頭沉聲說道,只是這些話,不知道到底是在反駁已經負氣離開的謝道清,還是說給在座的留正三人聽。
身為葉大人的迷妹謝道清,說出這番話來並不奇怪,畢竟如今在臨安不管是茶館還是酒肆,百姓或者是書生在提起葉青時,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片面的看問題。
當初如同主流一樣視葉青為梟雄、權臣,朝堂隱患的文人士子,如今大部分都會謝道清所言的那個角度去看待葉青,事物的正反面一樣,同樣一件事情,站的角度不同,自然看到的東西也就不同。
而站在了有利於葉青的角度來看待葉青在北地一事兒,自然呈現在人們眼前的便是另外一種結果。
雖然這種結果是建立在如果之上,但大部分的人對此則是深信不疑,北地若是沒有葉青鎮守的話,恐怕如今的宋廷還很難翻身真正的做主人,恐怕還要一直被金人欺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李立方因為葉青送他一頂轎子的緣故,在這件事情上自然而然的是站在了不知何時,臨安城內突然間湧起的這一陣,對葉青極為有利的話題的立場上。
他比更多的人更有理由相信,如今大宋朝廷雖然兵強馬壯,但能夠率領大軍取得如此成就的唯有葉青一人。
這些年來,葉青為了北伐到底付出了多少,李立方雖然並非是全部都清楚,但他顯然要比尋常人清楚的多的多。
不管是當初的高宗皇帝、孝宗皇帝,還是其他如湯思退、王淮等人對葉青的誅殺與攻訐,與其說是因為葉青的權利太大,不如說是葉青為了北伐才不顧一切,從而得罪瞭如此多的人。
“正是因為傷害了他人的利益,所以才使得葉青在朝堂之上的名聲有些狼藉。但不得不說,葉青的所作所為對於朝廷是有利的,至於臣子之間的利益,其實朝廷何必理會呢?”李立方在勤政殿書房內,像當今聖上侃侃而談道。
“可若是葉青不忠於朝廷的話,那朕豈不是要成為亡 國之 君?葉青既然能夠輕鬆滅夏,那麼說不準,有朝一日他就會萌生出對朕取而代之的野心,舅舅難道不站在擴兒的角度為擴兒考慮嗎?”趙擴手拄著下巴,自從元日後,他就感到了肩膀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而最初剛剛登基後的新鮮感,因為繁瑣的朝政也早已經消失殆盡。
“其實聖上大可不必擔心,以臣對葉青的瞭解,葉青絕沒有謀反之理,對於這一點兒,臣敢以性命擔保。若某年某月某日,葉青膽敢造反的話,臣自己動手割下腦袋送給聖上如何?”甥舅兩人的關係,自從趙擴登基後,變得稍微有了一絲的疏遠,但自從元日後,甥舅兩人的關係則是火速升溫,如今已然回到了像當初那般無話不談。
“擴兒要舅舅的腦袋做甚?舅舅若是不在了,擴兒可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唉……。”趙擴拄著下巴一臉無奈。
看著趙擴的樣子,李立方呵呵笑著,湊近到趙擴跟前道:“皇太后也是為你好,何況……當初聖上還未繼位時,不也是偶爾會被皇太后訓斥嗎?過幾日皇太后就會忘了,擴兒不必憂心,一會兒我去趟慈寧殿……。”
“還是算了吧,您要是去了慈寧殿替朕說話,母后肯定知道是我讓你過去的。”趙擴無奈的撇撇嘴。
看著趙擴無奈的樣子,李立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道:“擴兒信不信舅舅?”
“當然相信,要是不相信的話,朕又怎麼會……一些不會跟母后說的話,都會跟你說呢。”趙擴撇了一眼李立方道。
“那既然如此,這樣吧,舅舅代你先去探探如何?不管是宗正寺丞還是工部侍郎還是那觀文殿大學士,好歹都會賣舅舅幾分面子的,如此我去拜訪的話,想必定能夠見到。到時候長得漂亮與否,等舅舅看過了再稟奏給你如何?”李立方出著主意說道。
甥舅兩人的稱呼同樣是自元日後,一直遊走在舅舅、外甥,臣與朕,我與擴兒等幾個有限的稱呼上,所以若是站在外面只聽稱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