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周鎮在和周予確定了最終的計劃後,帶領著十一名飛行員,和他們的嚮導逃兵四郎,從南昌向東南方向出發,藉著情報人員租來的汽車,一路開至南屏,嚴閩江走水路,準備從福州登上海島。
“就......就是這裡了,你不要殺我,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就是這條航道!”
海邊,一片礁石後方,四郎帶著周鎮他們找到了一處走私商人們開發出的安全航道,當然這個“安全”也是相對而言的,仍然存在著不小風險。
周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碼頭,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四郎,你用實際行動向我們證明了你的價值,現在金條是你的了,我會信守承諾放你離開。”
“真......真的嗎?你真的會給我金子還會放我離開?”
四郎眼睛一亮,心裡也沒有那麼害怕了,身子也不抖了,他接過周鎮遞過來的那根金條,滿眼都是貪婪的神色,一邊鞠躬道謝一邊向後倒退,退了幾步轉身就跑。
周鎮笑了笑沒有去理會他,扭頭自顧自朝著碼頭方向走去,而他身邊的其他人則為手槍擰上了消 音裝置,對準那名日軍逃兵的身後,連續扣動扳機。
“噗噗噗”的輕響傳來,四郎倒在了血泊裡,直到死他臉上都帶著笑容,右手五指緊緊捏著那根金條,這讓想取回金條的飛行員不得已只能掰斷了他的手指頭。
周鎮自始至終都沒去看四郎一眼,他也的確信守承諾放對方離開,至於自己的同伴會不會放了他那就不知道了,而事實證明他們似乎沒打算放過他。
“船家,我們要到海島去,越靠近北面越好,如果你能安全將船靠岸,這根金條就是你的。”
眾人走向一艘蒸汽船,周鎮說著便將剛剛從四郎手裡奪回來的金條拋了出去,落在了那船主人的手心中。
後者一見入手沉甸甸的金條,下意識就想要用牙咬上一口,卻忽然發現那根金條上帶著鮮豔欲滴,甚至還有溫度的血液。
船主人愣了一下,身子一抖,急忙笑呵呵的將金條又遞了回去。
“呵呵~~要不了這麼多錢,你想去我儘自己最大可能把你們往海島的北面送,這都是小事~”
船家也是見過世面的,一看周鎮這十幾人,人人身上帶著戾氣,血腥味兒圍繞不散,大概每個人手上都沾著不少人命,剛才那根金條就是最好的證明,保不齊是他們剛剛從誰手裡搶來的,鮮血都是溫呼的。
周鎮笑呵呵道:“我知道這條航路很危險,只要你把我們送過去,這根金條就是你的,你值得擁有它,不要在意上面的血跡,那只是一群貪婪強盜留下的,這根金條本身就屬於我,好了,既然你有那個實力我們就出發吧。”
周鎮說完又一次將金條拋了回去,而這回那船家不敢不收,因為前者已經帶著人走上了他的蒸汽船。
“爹,這怎麼辦?海島上現在全是小鬼子的人,我們靠近就已經很危險了,還要越儘量往北靠,北邊可是他們的基地啊......!”
一個挽著褲腿精瘦黝黑的少年走到船主身邊小聲問道。
“閉嘴!不要被他們聽見,以你老爹的眼力判斷,這些人各個都是刀頭舔血之輩,搞不好都是軍人,既然是軍人為什麼要冒險靠近海島,還要越往北越好?你難道還猜不到他們的用意嗎?”
年輕人皺眉搖了搖頭說:“有什麼用意,怕不是送死去的吧?”
船主人聞言雙眉倒豎,一巴掌扇在了兒子的胳膊上,壓低聲音道:“愚蠢!送死?他們才不是去送死,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都是咱們國家的軍人,他們去那裡只有可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殺鬼子!只要是殺鬼子的好軍人我們就應該送這一趟,更何況給了一條小黃魚,這些都是英雄!記住了嗎?”
少年委屈的揉了揉被父親抽到發紅的手臂,點頭道:“記住了。”
這位船家的小船能夠容納三十多名船客,但他卻抱歉的拒絕了其他船客,只搭載了周鎮一行人。
周鎮似乎感受到了船家的心意,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今日海面上的風浪似乎比平時還要大,這艘經過改造的漁船被海浪拋上拋下,來回起伏,就像過山車一樣。
好在周鎮等人都是飛行員出身,需要經常性的做類似訓練,此刻並沒有一人出現暈船的情況。
船家無聲豎了下大拇指,手握船舵集中精神,因為前方有一片亂石礁,稍不留神就有擱淺的危險。
如果在今天這種天氣裡擱淺,那麼他們還將面臨著被浪頭拍翻的風險,所以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
“各位好漢~~~抓穩船身~~~接下里的航行可能會有些顛簸~~!”
船家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周鎮吩咐大家扶好坐穩,不要隨意走動。
不一會,海面上的天空逐漸陰沉了下來,翻滾的黑色雲層不斷擴散下壓,時不時還會有閃光在雲層中乍現,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就要降臨了。
“轟隆~~~!”
巨大的雷鳴聲陡然響起,彷彿萬炮齊鳴,聲勢駭人!
船家雙手死死握住船舵,因為他已經感受到逐漸沸騰的海面,變得越來越躁動不安。
緊跟著,又是一聲滾雷炸響開來,聲音彷彿覆蓋千里,一浪接著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