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11月3日。
皇后區,太陽花酒館。
“呼~~馬丁,一杯淡啤酒,一塊不摻鋸末的黑麵包。”
伴隨著初冬呼嘯的寒風,一道高大但並不強壯的身影出現在酒館門口。
“奧爾夫,快把那該死的門關上,我的腳剛剛恢復了一些只覺!”
一個裹著露出棉絮大衣的男人高聲衝門口叫嚷著,喊完後又將自己的身子縮的更緊了一些。
“抱歉抱歉~”
奧爾夫摘掉帽子,一邊道歉一邊坐在了吧檯前方,接過一杯兌了不少水,專門進行過加熱的啤酒,咕咚咚喝了幾大口。
“嗯......啊~~~”
他長出一口氣,看向酒保推過來的黑麵包。
“奧爾夫,看來你今天運氣不錯,找到工作了?”
酒保好奇問道。
“呵呵~找到工作?那怎麼可能~!不過我今天運氣的確不錯,幫一位老闆找到了他遺失的結婚戒指,他慷慨的給了我一美元當做感謝~!”
“什麼?哦~奧爾夫,你一定在什麼時候親吻過幸運女神的腳趾,為什麼我們碰不到這樣的好事?”
一名男子從奧爾夫身後走了過來,坐在他身旁。
“羅伊?你不是說在碼頭找到搬運工的工作了嗎?為什麼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叫羅伊的男子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自嘲笑道:“見他的鬼去吧......本來說好一天五毛錢,可等我們幹完活去領工錢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該死的資本家,竟然用船艙裡的爛香蕉當做工錢發給了我們!哦~那味道,我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反胃!”
“爛香蕉?你......你把它吃了?”
“當然,有爛香蕉吃總比餓死的強,畢竟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見鬼的世道,真不知道胡佛和他的團隊在做什麼?他們都是白痴嗎?難道看不出來他的人民們已經快要吃不上飯了!”
“哼~胡佛?我不認識這個人,我只知道我住的窩棚叫‘胡佛屋’,我蓋得毯子叫‘胡佛毯’,農夫們抓住的兔子叫‘胡佛豬’,多麼美妙~我們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飢餓總統~”
“真想念屋子裡的壁爐......想念感恩節的火雞......”
兩人說著說著就都沒了動靜,都在默默吃著手裡的食物。
過了一會,奧爾夫似乎覺得氣氛有些沉重,便沒話找話道:“嘿馬丁,現在大家都找不到工作,你的酒館應該算例外吧?”
老闆兼職酒保的馬丁掏出一塊抹布在吧檯上機械的來回擦拭,表情帶著幾分木然。
“那只是看上去不錯而已,你也不看看我這樓上空了多少房間?難道僅靠你們這仨瓜倆棗就能彌補我的開支嗎?我甚至都想關了店,到西海岸去碰碰運氣。”
“哦不,馬丁,你可千萬不能走,我們現在就靠著你這家店過活,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大家可以湊錢買一些煤炭放在你這裡,你看......”
奧爾夫說著看了眼經常到酒館來蹭壁爐暖氣的男子,卻發現根本沒人響應他的提議。
酒保馬丁恥笑了一聲搖搖頭,繼續著自己漫無目的的擦拭。
這家酒館只是新大陸聯邦政府各個州郡的縮影。
人們找不到工作,賺不到錢,都在街上無所事事的遊蕩,仿若一群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我準備一會就去火車站扒火車離開紐約了......我在碼頭聽人說,在東德克薩斯有人在大量招募工人,我想去那裡看看......奧爾夫,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