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美堂,你說誰沒腦子呢?媽的,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長輩,當年我爹將安良堂發展壯大的時候,你他媽還穿開襠褲不知道擱哪玩尿呢!”
一道粗魯的聲音打斷了司徒美堂接下來要說的話,一臉怒容的李勝大步走了進來。
他先掃了一眼其他理事,重重哼了一聲說:“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玩意兒,還有臉投什麼票彈劾我周兄弟?連我這個最大的理事都不在場,你們這投票合理嗎?合法嗎?”
看到李勝出現,其他幾名理事腦袋垂得更低了。
是的,那天晚上的投票過程李勝完全被排除在外,大概他的身份較為特殊,司徒美堂也無法對他採用和其他人一樣的手段,故而將他戰術性忽略了。
司徒美堂陰沉著臉說:“李勝,安良堂不是排資論輩兒的地方,也不是按年齡排座次的土匪山寨,它是一個成熟的,高效的社會組織,有能力者才能坐上上位者的位置,你問問自己,如果不是你資質平庸,難堪大用,李老會長還要在原本享受天倫之樂的的年紀出來遭罪受苦嗎?”
司徒美堂的話正戳中李勝的軟肋,這也是李老爺子以前總掛在嘴邊的,他說李家子孫雖多,但卻無人能傳承他的衣缽,李勝算是他的孩子裡勉強挑出來的繼承者,說難聽點就是矮子裡挑高個兒。
“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司徒美堂,你慫恿卡彭一家暴力襲擊龍行商會,又聯合山口組坂東建一企圖偷襲迦南美地影視城,還和這幫所謂的理事暗地裡謀劃彈劾我周兄弟?好陰毒的手段,好深沉的心思呀!當初我聽說你從波士頓跑到紐約就猜到你沒安好心,原來你都在這兒憋著壞呢。”
李勝說著一巴掌摁在了田興發的肩頭,嚇的後者一個哆嗦。
這見風使舵水平一流的田胖子急忙起身陪笑道:“李先生來了,週會長來了,快坐快坐,我說龔老方,還不趕快讓位子?讓週會長和李先生坐下說話。”
同樣滿頭是汗的龔老方,白程迪等其他理事見狀,竟然像屁股長刺了一樣,一個個從原本的座位上站起,灰頭土臉退到一旁。
司徒美堂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孬種”,而周予和李勝也沒客氣,非常自然的坐在了那些傢伙的位置上。
“李勝,不管你說什麼現在也已經晚了,我們理事會已經以絕對優勢的票數彈劾這位週會長,他現在已經跟華人聯合會,跟安良堂沒有任何關係,應該立刻撤走自己的這些人,把屬於我們的產業都交回來!這裡可坐著墨菲特警長,如果你們想用暴力手段的話最好想想清楚。”
留著薑黃鬍子,挺著肚子的警長墨菲特其實現在內心也是相當的慌。
他只帶著幾個心腹警察過來吃頓飯,何曾想到唐人街內部又鬧起矛盾了?那個周予還帶來這麼多人,如果他當場發瘋把自己宰了,就算過後會被投入監獄又有什麼用?
周予冷冷掃了墨菲特一眼,沉聲開口道:“司徒美堂,你不必轉移大家的視線,一直強調讓我歸還安良堂的產業,不是安良堂的人,那麼我問你,你所謂安良堂的產業是指哪些產業?”
司徒美堂輕吸了口氣,身體後靠,望向周予的眼中充滿了挑釁,卻並不回話。
“怎麼,司徒先生不方便說嗎?那我替你說吧,關於安良堂在唐人街的產業,我周予個人並未全盤接受,各家店鋪都在原本老闆的手裡,我只是代為規劃管理,順便收了一些微不足道管理費。
至於你口中的產業......我來告訴你那是什麼,那是鴉片煙館,那是地下賭場,那是放高利貸的暴力組織,那是控制著許多站街女郎的邪惡魔窟!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這些產業都交還給你?不好意思,它們已經全部被我清除掉了,從前的煙館變成了書院,地下賭場改建為澡堂,站街女郎都有了新的工作,放高利貸的暴力組織也都被驅逐出唐人街。
唐人街不是藏汙納垢的場所,我們要的是光明正大,要的是理直氣壯,要的是受人尊重,要的是能和紐約所有普通民眾一樣的正常生活!司徒先生,你是想將現在所有的平靜打破,重新把唐人街拉回暗無天日的深淵嗎?”
周予這番話連打帶消,還一個大帽子扣上去,讓司徒美堂反駁都沒法反駁,因為他說的一部分就是事實,安良堂手底下的生意多數都是偏門,鴉片煙館、賭場、還有那些站街女郎,就是其中的支柱產業。
周予為了徹底淨化唐人街不惜倒貼經費,將這塊“毒瘡”忍痛剜下。
緊接著他又策劃了唐人街一日遊,華人文化沙龍等新奇有趣的活動,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和發酵,終於讓這裡走上正軌,怎麼可能看著它又原路倒退,變回最初的混亂狀態?
司徒美堂輕吸了幾口氣,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周先生,你那都是無端的指控,沒有任何證據,據我所知我們安良堂還有很多的洗衣店,便利店,飯館,醫館,武館,這些可都是正經生意,你要作何解釋?”
周予絲毫不退讓,在司徒美堂說完後他立即接話道:“萊斯,給在座的客人們展示一下我們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