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見鬼,你們別再逼老子了,我說過了我會還錢,把我逼急了大不了跟你們拼了,我就這一條爛命,殺了我你們一毛錢也得不到!混蛋,聽清楚了嗎?”
在看到一個黑洞洞槍口探出的同時,周予雙眼瞳孔一凝,拽著扎克的肩膀把他向後一拉,扯到一旁。
隨即他左手向上一推,將那隻握著槍的手撞在了門樑上方。
對方吃痛哎呀一聲,緊跟著手槍脫手,周予看也沒看抬右腳向側方一踢,將那把古董手槍踢給了一旁的袁青。
袁青伸手一把抓住,立刻檢查了一下,這才發現這玩意兒就是個樣子貨,裡面根本沒放子彈。
“哎喲,我的手,疼疼疼~~快鬆開!”
周予扣著對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將那人從漆黑門洞中拽了出來。
只見被拽出的男子有著一頭亂蓬蓬略帶自然捲的棕色短髮,眼窩深陷,臉頰、下巴以及人中部位稀稀疏疏長滿了胡茬子,他上身套著一件似乎反射著油光的夾克,下身穿著一條卡其色工裝長褲,腳上則是一雙略有破損的木質拖鞋。
這人剛一出被拽出周予就聞到了濃濃的酸臭味兒,這是長期不洗澡加之出汗留下的難聞氣味,之前的他在軍營和華工營裡沒少聞到這些味道,所以相當熟悉。
司機扎克只覺得那門洞裡剛剛冒出一個槍口時,自己就被老闆拽到一旁,緊接著後者出手抬腳動作一氣呵成,這就繳了對方的手槍,實在太瀟灑,太帥了。
他怔了兩秒這才想起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急忙喊道:“萊斯·伍德先生,我是扎克,英聯邦外交使館馬迪爾的司機,以前我們見過,我們不是來向你要錢催債的。”
聽到扎克的解釋,那名頭髮亂糟糟,鬍子不修邊幅的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人了,可週予還扣著他的手腕,疼的他不住倒吸涼氣。
“鬆鬆松......鬆手~誤會,誤會,我以為你們是那些放高利貸的小混混,我明明昨天才還給他們一些錢,還以為今天一早又來要賬。”
周予面帶微笑的鬆開了手,抬眼朝屋裡撇了一下道:“你好萊斯·伍德先生,我對你的私生活不感興趣,我叫布魯斯·周,是馬迪爾·赫伯特先生介紹來跟你談業務的。”
萊斯伍德揉著自己的手腕,上下打量了一眼周予,他發現這個有著東方面孔的男子雖然穿著很普通,就像個工人,可那雙深淵似得眼眸和讓人看不出情緒的微笑,都表明他是一個非常老練和難搞的人,他絕不像自己身上的穿著那麼簡單。
“布魯斯周先生要談業務啊,太好了,裡面請裡面請。”
整了整身上骯髒油膩的夾克,萊斯伍德急忙閃到一旁,讓周予幾人可以有進屋的空間。
剛走進這位律師先生的事務所後,周予就有些後悔了,如果讓他來形容這位記者的事務所大概只能用一個字來,那就是“亂”,兩個字“很亂”,三個字“非常亂”。
衣物、雜物,吃過的食物殘骸,水果果核丟的到處都是,在房間床下還能看到已經堆放到極限向外溢位的衛生紙團,枕頭附近還有一本時下最為時髦的女性時尚雜誌,封面上是一個身材較好金髮紅唇的美人正在搔首弄姿。
萊斯伍德見周予的視線掃過,急忙跑過去將那本雜誌塞到了枕頭下,乾笑兩聲說:
“很抱歉,我這裡有些亂,主要平時只有我一個人,很少有客人上門,你們稍等我收拾一下。”
這裡名字雖然叫律師事務所,但其實只有兩間房以及一個盥洗室,其中一間房還是廚房,所以這最大的一間屋子是又當客廳又當臥室,還要當做辦公場所,也真夠難為他的。
萊斯伍德手忙腳亂的將那些髒衣服和垃圾包裹在一起,一股腦塞進了床下,這才拍了拍沙發表面道:“請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