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著頭髮,他悻悻然的開口:“其實真的沒什麼的,都已經過去很久了,要不是爹爹這次忽然提起,我都已經忘記了的……”
事情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歸根到底,卻是可以用疏忽大意四字形容完全的。
燕重鏡:“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吧。姐姐去甘露寺禮佛的那陣兒,我犯了錯,父親罰我去跪祠堂,中間陰差陽錯的讓我在祠堂多待了兩日。祠堂比別處要冷些,我出來後生了場病,就這麼點事兒!”
他三言兩語就概括完了整件事,卻沒說自己生的那場病到底有多兇險。
高熱不退之下,為他醫治的大夫都害怕救不了他。
可他終究還是命大的。
燕綰愣了下。
雖說她往常滿心念著的都是焚香唸佛,可像燕重鏡生了大病這樣的事情,她沒道理一點映像都記不起來的。
她揉了揉額角,仔細回想了片刻,總算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出了些許的映像。
三年前的冬日下了一場漫長的雪。
紛紛揚揚的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十來天,路上的積雪都能有成人膝蓋那麼深。那麼冷的天,根本沒幾個人會出門。就連燕綰,也是等到積雪漸漸消融之後,才回的錦官城。
如今想來,她那時回去後見到的燕重鏡,確實顯得格外虛弱。
只是她當時為什麼沒有放在心上呢?
是誰對她說了些什麼,才叫她以為燕重鏡是因為在屋外等她太久被凍到了的,本身是並不大礙的呢!
“我其實真的早就忘記那件事情了,要不是父親今天忽然提起來,我都要想不起來了。”
少年故作爽朗的笑著,他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渾身上下都在表現著他的不在意。
燕綰忽然覺得燕重鏡此刻的表現格外的眼熟。
她從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明明心中在意的要命,表面卻還要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哪怕攏在袖中的手已經將指甲掐進肉裡,臉上露出的笑容也要是溫婉可人的。
“我知道阿釗的意思,那些已經過去了,以後再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了。”
說這話時,燕綰腦海中恍惚間閃過了誰人的身影,靈光乍現,再想要深思,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這一天明明是個很好的日子,可等到夜深人靜之際,燕綰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今年的臘八可真是糟糕透了呢!
盡是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末了,卻連口臘八粥都沒能喝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大概就是遠行的孃親和大哥總算是要回來了。
燕綰也說不好他們回來後,會有怎樣的改變,但想想大哥在信中所寫的那些話,想來當她與程煥起衝突的時候,大哥是會站在她這邊的吧!
總不至於仍然只有她與阿釗,兩人一起抱團取暖的。
大哥應該是會站在她這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