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太過流暢,連一點磕絆都沒有。
反倒是不那麼真實的。
冬日裡的白晝比其他季節要短上一些,很快夜幕就已經降臨。新月懸於空中,偌大的燕府在夜色中燈火通明。
侍女小廝提著燈,走在青石小徑的兩旁,為中間的少年少女照亮前行的路。
臘月初八是個特殊的日子,也怪不得燕老爺會在這天特地將程煥留下來。
燕綰與燕重鏡進屋時,燕老爺與程煥已經就坐,聽得門口的動靜,齊齊的看向姍姍來遲的兩人。
“綰綰怎麼穿的如此素淨,都已經進了臘月,馬上就要到除夕,你也該換些喜慶的衣裳穿穿的。”
當著程煥的面,燕老爺忽然挑剔起燕綰的衣著打扮來。
燕綰按下想要為她出頭的燕重鏡,緩聲道:“我喜歡素淨的衣裳,別的式樣我不大喜歡。”
晚膳開始前的問話,似乎就已經定下這頓飯的基調。
雖說古語之中確實有說過‘食不言,寢不語’,但用膳之時偶爾說上兩句話,交換一下彼此的想法,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整頓飯下來,桌上的四人都是一言不發,好像是在比誰能更加沉默些。
燕綰的飯量並不大,只隨便吃了兩口菜,就已經飽了。
另一邊還在長身體的燕重鏡,對著如此壓抑的氛圍,即便飯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歡吃的,他也還是吃不下去的。
燕老爺也覺得很彆扭。
他想著或許是因為他們幾人是兩輩人,等他離開,留下場地給程煥他們三人,說不定他們幾個就能說到一起去了。
總歸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壞的,畢竟他已經提前在燕綰和燕重鏡面前打過招呼了。
於是,等到這頓萬分艱難的晚膳終於結束,燕老爺也沒打算就這麼放燕綰和燕重鏡離開。
“你們幾個年紀相仿,待在一起肯定是有話說的,我一個糟老頭子就不留在這裡打擾你們了。”燕老爺離開前,拍了拍燕綰和燕重鏡的肩膀,又對程煥說:“你今日便在府中住下,等明天再回去,也可以趁這個時間再和她們倆個說說話,你們年輕人,肯定能聊到一起去。”
肩膀有些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已經紅了。
燕綰安靜的目送著燕老爺離開,明明肩膀很疼,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硬生生的忍住了疼。
“姐姐……”
燕重鏡一邊揉著肩膀,一邊擔憂的看向燕綰。
方才燕老爺下手有些重,他這會兒還感覺疼,也不知道他拍姐姐的時候,有沒有收住力氣。
燕綰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便轉頭看向了程煥。
她其實在很久之前就應該去找程煥,卻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將事情一直拖到了現在,都不用她出門,對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今兒趕巧了,我剛好有些事情想要與你說清楚的。”
程煥從她的字裡行間聽出一絲不妙來,他頗為心虛的想,綰綰莫不是要與他說城中流言的事情?
到時候他還是將事情全都攬到自己身上,也免得綰綰與如意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差!
這邊的程煥才剛下定決心,卻沒想到燕綰根本沒打算跟他深究流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