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著燕綰一無所知的模樣,頓了頓,最後也裝作了毫不知情的模樣。
“爹爹叫你跟他學,肯定是因為他有過人之處。”燕綰站起身,揉了下小孩的臉頰,“阿釗應該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
“就算阿釗不喜歡那個人,也不能因為這份不喜歡,就將別人的一切全都否定了的!”
可是姐姐都不知道那個人有多過分。
燕重鏡想要跟她說,程煥放任外面流言四起,毀了姐姐的名聲,轉過頭卻打著遊學的旗號,往京城去了。
別人都說,他名為遊學,實則是為了療傷。
而這療的‘傷’,就是姐姐的有眼無珠。
那樣的一個人,就算學識再好,有天大的本領,他也不願意跟那樣的人有過多的接觸,更不必說是將他當成自家人來看待了。
爹爹想要將程煥認做義子,他是不會認的。
不只是他,他也不會讓大哥和姐姐認的。
只可惜這些話,因為有謝忱在場,他統統不能和姐姐說,甚至還得在姐姐面前乖乖點頭,聽取這番教訓。
頓時感覺心底的火氣變得更旺了呢!
燕重鏡嘆了口氣,怪自己過來找姐姐之前,沒有仔細打聽清楚。
早知道謝忱也到甘露寺來了,他就該在院子裡等著姐姐,而不是主動找過來的。
在氣氛陷入尷尬之前,寺中的小和尚敲響了偏殿的門。
殿中。
燕綰等人尋聲望去,正好瞧見了門口那個雙手合十的小和尚。
小和尚名叫禪一,是普度大和尚身邊的小弟子,平時都是跟在大和尚身邊,很少會往別出去。通常他去什麼地方,都是為了替大和尚傳話的。
這次也不例外。
“師父說有事要請兩位施主過去呢!”
禪一和燕重鏡差不多年紀,卻比他要高一個頭,兩人站在一處,差距一下子就變得很是明顯。
燕重鏡看了看禪一,再回頭看了看自家姐姐。
往旁邊退了兩步,說:“姐姐該去見大師了,那你們就先走吧!我……我就自己回去了,先生還給我留了不少功課,我都還沒完成呢!”
燕綰應下他的話,同謝忱一起,不緊不慢的走在禪一的身後。
自從被大和尚救下性命後,燕綰與謝忱時常會到甘露寺禮佛。不管是從前年紀小,還是後來年歲漸長,他們的禮佛之心從來不比旁人差。
燕綰十年如一日的抄寫往生經,謝忱亦是如此。
可他們只要到了甘露寺之中,大和尚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事情,來將他們的時間佔據的滿滿當當,別說是抄寫經書了,連空出來念兩句經文的時間都沒有。
好像是十分不想他們跪拜在佛前似的。
要說大和尚是因為不喜歡他們,瞧著也不大像。
當真不喜歡,又如何會天南海北的尋找養身的藥材,將那些價值千金的東西全都用在燕綰與謝忱的身上,等兩家長輩過來時,卻又分文不取。
謝忱說,大和尚的做法肯定自有禪機,他們一時想不通,總有一天會明白過來的。
燕綰卻覺得自己或許一輩子都猜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