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也變得有些緊張,這種問題怎麼回答都是錯,他看了看看身邊的徐逢緣,正想帶她離開,不必理會這個問題,可徐逢緣在此時開口了。
“皇上命我來,是如實記載發生的浮光城的事情。大興史冊所記載之事,不可更改。”
“那徐大人的意思,若是我們助蕭將軍奪回浮光城,還能記入史冊?”
徐逢緣點點頭“此行便是這個目的。”
她不再多說,但眾人卻有了自己的想法。先前只是想著能來助一臂之力,若真能在史冊上留個名,哪怕廖廖幾筆,那也夠了。
一旁發問的年輕人見此,似乎有些失望,趁著眾人沒留意,默默退到了最後,可沒走幾步,身子就被人攔住了。
他心中一驚,轉身一看,是方才徐逢緣身邊的人,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做什麼,我要去休息。”
謝淵一把抓住他“天還早著,睡什麼呀,走吧,說會兒話。”
青年使勁掙紮“說什麼,我跟你們又不熟。”
“哼,在這種時候提這個問題,不是細作是什麼,我可不能放你走。”
“血口噴人,我不是什麼細作,問個問題也有錯嗎?大興哪條律例規定不可以發問,難不成真的是心中有鬼。”
徐逢緣見到謝淵和人拉拉扯扯,放下手中東西快步走過去,問清楚原委後,看了看青年“你和清川田家是什麼關系?”
青年愕然“你怎麼知道田家?”
“你的玉佩,松鶴形狀,這是清川田家獨有的標誌。史冊記載,清川田家出過三任狀元,可最後都沒有入朝為官。你佩戴著這個玉佩,想來跟田家關系匪淺。”
青年神情變得嚴肅,態度確緩和了些“在下清川田知何,見過徐大人。”
“你叫田知何,那田時真你可認識?”
“正是在下兄長。”田知何嘆口氣“不瞞徐大人,在下此行,也是為了尋找我兄長的下落。半年前,兄長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要北上,至今杳無音信。父親整日擔憂,身體越來越差,怕是捱不了的多少事日,在下想著出來找到兄長,讓父親見上他一面。”
謝淵聽罷上下打量著他“你兄長好端端地跑什麼,家裡人對他不好?”
田知何搖搖頭“徐大人說過,我們田家三代都出狀元,所以父親也一直都是讓我和兄長多讀書,可兄長不喜歡,偷偷瞞著父親去習武,被發現後禁足一個月。就是這樣,他才趁著家裡人不注意,離家出走了。”
謝淵不解“你這兄長也是犟種,讀書不好嗎,將來也考個狀元。”
“我當時也是這樣問兄長,可是兄長說,大興如今文官多武將少,既然已經有那麼多優秀的文臣,也不多他一個。我們家一個習文,一個習武,保家衛國,正好。”田知何摸了摸身上的玉佩“這本是給長子的,兄長臨走前留給我,他讓我好好讀書。正好前段時間聽說浮光城失守,我想著他可能會來這裡。”
徐逢緣聽完感觸萬分,誰都知道,武將是要上陣殺敵的,危險自然大一些,可偏有人知道還是會去做。
“田時真是下一屆狀元熱門人選,他若是去考試,定能拔得頭魁。”
“父親也是這樣勸說,但家中三任狀元皆沒有入朝為官,此事我和兄長都很奇怪,徐大人可知道是為何?”
徐逢緣搖搖頭,她在整理史冊時,也很疑惑,但到現在也沒找到原因。“此事逢緣也不是很清楚。”
田知何苦笑道“罷了,我也不該這麼執著,方才問出的問題多有冒犯,還望徐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不管皇上派人來的目的是什麼,我始終相信,他定會護著大興的百姓,不讓烏圖踏入大興。在下,先告辭。”
看著他離開,謝淵回頭看看徐逢緣,又看看元和,湊過去小聲問道“那個田知何奇奇怪怪的,既然懷疑皇上,為何又替他說話。”
“阿彌陀佛。”元和笑了笑“他懷疑皇上,是因為自己,他相信皇上,是因為大興的天下。田施主,是有遠見之人。”
“聽不懂。你們講話都喜歡繞來繞去,話說都這麼久了,那個蕭將軍怎麼還沒見到人影。朝中派了人來,也不快快迎接。”
“是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徐逢緣聽到熟悉的聲音,笑著轉頭“阿遲。”
“師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