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走兩天就到家了吧。”臨嶽山此刻的全身都裹在棉襖之中,迎著風雪騎著馬走在臨北川的身邊,“是啊,北境,這裡可比京都好得多了,我看你一路連連回頭,想些什麼呢?”“回了家,可就不在江湖了,在江湖遊歷的日子可真爽啊。”“小屁孩子,懂什麼叫江湖嗎?江湖可大得很,誰都躲不過的。”說完臨北川摸了摸臨嶽山的頭。接著回頭看看跟在身後的宋天。看了看周圍已經慢慢堆積起的雪。“宋天,我已經聞得到蠻人的臭味了,看這般景象,蠻人差不多要來了吧。”“今年冷的早些,蠻人已經大舉南下,大概再有半個月左右了。”“走吧,那就回去準備準備,老朋友們就要來了。”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臨北川的北境軍也回到了城中,臨嶽山最近總是嚮往著江湖,時不時就纏著城主府內的門客講一講江湖上的事情,今日,臨嶽山在想出門之際被臨北川攔了下來,臨北川對臨嶽山說今日便要像臨北川介紹一位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同時,臨嶽山之後也可以跟著這個高手學武。臨嶽山一聽,高興不已,自己早就想學習武功,也像自己看到的江湖中人一般,整日裡可以飛來飛去,好不快哉,只是王府裡沒有臨北川的命令沒有人教自己武功,就連老李也是一樣,每次臨嶽山說要學武,老李就會說自己都笨得很,教不來學生。一來二去,臨嶽山也只得作罷,整日裡還是無所事事。
看著臨嶽山激動的神情,臨北川也不知道是該後悔還是欣慰,自己的孩子長大了,想要去學東西了,但是沒想到最想學的居然是自己並不在意的武學,而不是兵法,臨北川一邊走著一邊說:“再過幾日,你要和我一起上戰場,作為北境的兒子,你不能待在溫室裡長大,這幾日就多學些東西,在戰場之上,保住自己的性命還要多殺敵。到了。”臨北川走到院子裡的池塘處停了下來,先是摸了摸涼亭前面雕刻的石獅嘴,然後又摸像了涼亭左邊的立柱,扭動了一點,踩在了涼亭裡第三塊石塊之上,然後摸了另一隻石獅的頭,只見池塘中的假山挪動,開來,水池中間出現了一個深坑,臨北川手中拿著一個酒壺,帶著臨嶽山走了進去。
池底自成世界,臺頭看去,甚至能看見上面的水波,雖然是深坑,但是氧氣和陽光都很充足,臨嶽山想要開口詢問,卻被臨北川制止住了,並示意他不要說話。
臨嶽山沒有說話,但是周圍卻有數到黑影不停的穿梭,還夾雜著奇怪的笑容,就像破銅鑼一般,難聽刺耳至極,還有人說話:“是誰啊,來這裡打擾我。”整個洞穴之中呼呼作響,聲音不斷的迴盪,臨嶽山想要看清黑影是什麼,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撲通一聲,臨北川跪倒在地,接著大聲喊道:“學生宇文郝拜見老師,還請老師一見。”臨嶽山看著跪倒在地又胡亂說著名字的父親,滿臉驚訝,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眼前有風吹來,接著一張大臉就這樣貼在了兩人面前。眼前之人算不上醜陋,但是也算不上好看,頭髮花白,臉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即便如此也看得出其輪廓分明。喉嚨處更是有一道長疤,直直割到胸口,來人高大,但是身材卻乾癟瘦弱,來人穿著破爛的白色衣袍,但是因為到處都是坑洞早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樣。此人一停下,整個洞穴內的黑影都消失了,此刻臨嶽山才知道,那些黑影,原來都是此人一人所留下的殘影。
那人看著臨北川,眉頭越皺越深,接著半天才說道:“宇文郝?你老了太多了。”接著雙手往臨北川手臂一探,“功夫還是這麼差,以後可別說你是我的徒弟。你今天來幹什麼?”
“老師,我的功夫太差,敗了你的威名,所以我把我兒子送到老師這邊,還望老師能教他兩三招。”
“我太老了,早就不玩劍了。不教不教。”那人說著擺擺手,接著便就地一趟,呼呼的睡了起來,只是剛一倒下,就傳出呼呼的呼嚕聲顯得有些刻意。
“老師的劍法,依舊是天下第一,還望老師發發善心,教犬子一招半式,行走江湖,也好有一技傍身。”臨北川說後,那人的呼嚕聲越發的響亮。甚至悄悄的堵上了自己的耳朵。臨北川見狀,一把揭開酒壺,嘴裡嘆息:“老師睡著了,這等好酒,只得你我父子二人獨享了。”蓋子一揭開,酒香四溢,頓時就充滿了整個洞穴。那人一直吸著鼻子,眼皮不停的顫抖,臨北川見狀也知道快了,於是故意的喳了喳嘴巴,嘴裡稱:“好酒啊。”話一說完,面前酒壺已經到了那人手中。
“還請老師教一教犬子。”臨北川依舊恭敬,那人搖了搖頭:“沒啥可教的。”說著看了一眼臨嶽山。“等等,這就是你的孩子?”接著走了上來,用沒拿酒壺的另一隻手在臨嶽山身上不停的摸著,嘴裡喃喃自語“奇怪啊,這樣吧,我看你是個好苗子,那便收了你做徒弟了。”臨北川一聽,一把將臨嶽山頭按了下來,連聲說道:“多謝老師。”
“滾吧,滾吧,我要喝酒了。”那人說完便將嘴對準酒壺,咕嚕咕嚕的喝著,臨北川和臨嶽山也轉身離去,直到兩人離開,洞穴被完全遮住之後,那人將酒壺拿在手中,不停的用一隻手抓撓著頭髮,嘴裡一直喃喃自語:“好熟悉,但是,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什麼也記不起了,啊,頭疼,頭疼。”接著又猛地往嘴裡灌著酒。
而臨嶽山跟著臨北川走上了陸地,跟著臨北川走了好一陣之後終於從剛才的一幕幕反應了過來,看著臨北川:“那就是你給我找的高人,老師?”“是啊,你有什麼疑惑?”“但是,爹,那個人看著也太奇怪了吧,而且,他好像有些痴傻?”“莫要亂說,”臨北川一聽,臉色頓時陰冷,“為師者,為父也,若是他教你本事,你就要尊他為父一般,再說了,這人可不簡單啊。”
臨北川發現被稱為師父的人是在八年前,當時發現之時,此人正在雪地之中,嘴裡不停的唸叨著青璃,青璃。大冬天卻只穿著一件單衣,光著腳,但是周邊的積雪卻不停的融化,此人看見臨北川之後就稱呼他為宇文郝,接著便暈倒在了臨北川面前,臨北川記得當時那人渾身滾燙,自己熊皮大衣都被燙的起了卷。臨北川將此人接回家中,此人足足睡了三天才醒,在之後便要求自己必須叫他老師,還總是讓自己多多練劍,臨北川無奈便順從著坐著,兩人關係漸漸真的像了師徒,或者說更像父子。後來有一日,項耀出征北蠻,有江湖中人來尋仇,整個城內,無人能檔,就是此人,空手三招之內斬了來人,後項耀之言,自己和江湖中尋仇之人武藝相差不大,能贏但是不輕鬆,於是臨北川有了好奇,和胡顯明查了諸多古籍,才在書中和一人對上,那人被稱為青璃劍仙,是豐都王朝最早的劍術師父,宇文郝是他的徒弟,後青璃劍仙為了追求劍術最高,雲遊天下,傳說早已飛昇,宇文郝也成了天下第一劍客。書中評價青璃劍仙說在其之後,天下劍術再無劍仙,只有劍客已。
臨北川當時不信,畢竟算起來隔了數百年,而且飛昇之人,怎麼會在出現,更何況,臨北川一聲不信仙人,但是即便如此,此人畢竟武功高強,包括項耀也曾出手試過,竟然連十個回合都撐不過去。所以北境知道之人都將其稱為青璃劍仙,再後來,劍仙之名傳了出去,就連皇宮也有耳聞,臨北川為了避免麻煩,臨北川找來機關門人,打造水下洞穴,就將青璃劍仙一直藏於洞內,在未出現。對外更是發喪,執晚輩之禮,埋了所謂的青璃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