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北境到了。”北境城外有一輛馬車之上。車伕趕著車回頭對著身後的馬車說道。馬車簾子掀開,正是一臉陰沉的嚴青雲。“這麼快就到了嗎?”嚴青雲周身穿的破舊,也沒有帶任何的兵士侍衛,就這樣一人一車一車伕,一路磨磨蹭蹭,終究還是到了北境的地界。一股寒風吹過,嚴青雲連忙拉緊了領口,一頭縮排了馬車裡。“真是的,叫誰不好,偏偏叫我來北境這個破地方,又冷又破。空氣中都是一股野蠻人的味道,聖旨,聖旨不就是要還死我嗎。”嚴青雲在馬車中不停的抱怨。但是即便如此,北境還是得去的,馬車雖然走得緩慢,但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終究還是到了北境城的城樓之下。
“你在城內,找個客棧住下,我自己走著去城內。”嚴青雲連忙下了馬車,從懷中掏出一塊銀錠,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拿出幾塊碎銀子遞到了馬伕手中,還囑咐的說著:“老爺我也不寬裕,你省著點花。”說完走到一旁的路邊,先將自己的衣服弄得有些凌亂,在將自己的臉上弄了些灰塵,走著路向著城門走去。
門口的兵士看見嚴青雲的打扮,伸出武器將其攔住,問道:“你是哪裡來的人,來我北境幹什麼?北境剛剛戰亂結束,不太安全,外人還是少來為好。”
嚴青雲此刻也不擺譜,甚至姿態擺的極低,低頭笑著:“是是是,你們北境戰鬥都辛苦了,我是齊王派來傳達聖旨的,還希望兩位將軍幫忙通傳一下。”嚴青雲從懷中摸出聖旨,雙手捧著,頭埋得極低。
“皇上的旨意?為什麼讓你來送。我們不是什麼將軍,你也別拍馬屁,誰知道你這個是真是假。”另一個兵士看了看嚴青雲,即便聖旨在前,兩人也未跪下,只是站著打量著嚴青雲。
“兩位勞煩稟告一下武安王大人,武安王自然知道。”勞煩兩位了。
“你且等著吧。”兩人將嚴青雲拉在了一邊,有一兵士騎馬奔向了北境王府,王府之中,臨北川正和六大將領以及胡顯明議事,北地兵民在紅衣蠻的帶領下算得上是安分守己,止縣本來計劃修建城樓也被紅衣蠻阻止,只是修建部落的木牆,整體看來北地兵民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只是想要早些安定下來。
“報,臨將軍,城樓士兵稟告,城外有大齊的傳旨官前來,說是有聖旨。”。臨北川看了看胡顯明,宋天走上前來:“義父,京都之內有探子說過這個訊息,但是戰事吃緊,也就忘記稟報了,按理來說,早該來了。”“來便來吧,帶進來。”“是。”臨北川說完之後,傳令計程車兵又跑了出去,匆匆回了城樓。
不一會,嚴青雲跟著士兵來到了北境的城主府內。看到臨北川,嚴青雲一臉笑意,先是鞠躬說道:“武安王,微臣給你請安了。”然後抬起頭來,聲音有了幾分神氣:“聖旨到。”說完之後,只看臨北川和其他人都站立在原地,甚至沒有站起身來,嚴青雲立刻收起了那一點氣勢,低頭說:“聖上有口諭,武安王被先帝允諾,不用跪,可以不跪。”臨北川這才站起身來:“多謝聖上。”臨北川這一起身,胡顯明跟著起身,鞠躬說道:“多謝聖上。”其他六大戰將紛紛起身,跪在身後。
嚴青雲這才鬆了一口氣,站在臨北川面前,將聖旨慢慢唸完,一邊念一邊不忘抬頭看看臨北川的臉色。“齊國的小皇帝,才上位多久,我北境幫他守境安民,他還要扣我北境兵餉口糧?”嚴青雲剛剛唸完就被胡蠻兒一把抓住衣領,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嚴青雲有些慌張,連忙看向了臨北川:“臨將軍,你這是幹什麼啊,我也只是個傳達聖旨的小人物啊,聖上說了,您先受些委屈,後面朝廷會找機會彌補的。您之前那一鬧,朝廷裡面意見都挺大的。”嚴青雲被胡蠻兒一隻手舉起,說話快了很多,腿也不自覺地抖著。
“放下他。”臨北川張口說道。胡蠻兒這才將嚴青雲狠狠的向著地上一扔,嚴青雲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忍住屁股上的劇痛,站起身來,連連陪笑:“多謝臨將軍,多謝臨將軍。”
臨北川走向了嚴青雲,一把捏住嚴青雲的肩膀,低聲說道:“如果,我說我不想同意皇帝的聖旨呢?他要不給,我臨北川就去搶了。”臨北川臉上帶著笑容,神情平靜,但是此刻的嚴青雲兩條腿卻不停的發抖,臨北川此刻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讓嚴青雲感覺就像面對著一隻漏著獠牙的狼,當下陪著笑:“臨將軍不要說笑了,臨將軍,別,別,說笑了。您可是武安王啊。”殿內的氣息一時間變得有些凝重,嚴青雲看著周圍的人,表情都是萬分嚴肅。
臨北川突然大笑了起來,一掌拍在嚴青雲身上,不算重,但是嚴青雲一瞬間腳軟坐在了地上,身後已經被冷汗打溼,雙腿之間也感覺有一點暖流。“大齊的江山是我幫著打下來的,齊璨這個小子,這麼快就忘了,但是我記得他爹,所以,我同意,我接旨了,把聖旨放到那吧。”臨北川指了指一旁的案臺。
嚴青雲低著頭,慢慢的站了起來,還是不敢上前,但是看到臨北川沒有說話,這才挪動了腳步。“慢著,皇帝的事情說完了,再說說我們的事情吧。”臨北川伸手指了指嚴青雲,“你叫嚴青雲是吧,這是的意見是你出的,整個京城罵我最多的人也是你吧?”臨北川嘴角帶著笑意,但是在嚴青雲眼中卻如同惡鬼,剛剛站起來的身子瞬間軟了下來,一下癱倒在地。這一次雙腿只見的細流更大了,很快嚴青雲胯下就溼了一灘。“這傢伙尿了。”武乾坤指向了嚴青雲,整個殿內鬨堂大笑。臨北川回到了椅子上,“嚴青雲,你給我跪下,我就原諒你,讓你安安穩穩的回到京城。”
嚴青雲一聽,也顧不得羞恥,連忙反身跪倒,順勢還要磕頭,卻被臨北川呵住:“罷了,我臨北川一向敬重讀書人,胡先生說過你文筆不錯,即便是罵我,也是那京都之內罵得最好的,我還想你倒還算有幾分文采,即便你我有怨,我也不想怎麼,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你是這般貪生怕死之輩,皇帝身邊的人,都是這般的軟骨頭嗎。來人,把嚴大人給我帶出去。”
嚴青雲一聽,眼前一黑,瞬間暈了過去。再次醒來,躺在了北境府的門口,雖然身上被蓋了被褥,但是卻被周圍的人團團圍住,指指點點,嚴青雲連忙遮住臉,大聲罵道:“混蛋,老子是朝廷的官,你們這些平民,在圍著我,我就讓人把你們都宰了,誅九族。”這般呵斥,周圍的人依舊不肯散去,聽著周圍的嘲笑,嚴青雲遮住自己的臉拼命的跑著。身後有人跟著,嚴青雲就一直挑著暗處跑,過了好久,身後才終於沒了動靜,嚴青雲放下被褥,滿臉的淚水,跪倒在地:“爹,您的顏面被我丟的一乾二淨了。臨北川,北境,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