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嶽山說話只見,北蠻的第一批兵士已經到了城牆之下,也沒有工具,直接就順著城牆要爬上來,“直接大舉攻城,衣服,不太對啊?”陳當歸此刻也來到了城樓之上,看著城樓之下的北蠻士兵,手中的槍不由得握緊了幾分。
“放箭,壓制住後面衝來的蠻子,刀斧兵,給我準備好,上來一個砍一個。”彭當遠揮手示意弓箭兵射擊,武乾坤手持北境刀,帶領著部隊守在每一個城牆缺口處,準備對付衝上來的蠻人。
刷刷刷一片利箭如雨,齊刷刷的射向了第一梯隊蠻兵後面的向前衝的兵士,只見蠻兵中箭之後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的向前衝著,只有一些身體上中了很多箭或者不幸被射中要害之人才會有些倒下,但是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卻不受絲毫的影響,踩著前面的人繼續的衝殺著。北境城的城牆很高,而且已經淋過了水,整個牆面結了厚厚的冰。但是北蠻彷彿早有準備,一邊攀爬著,手中的短刀在冰面上鑿除一個一個小小的坑洞,就憑藉著小小的坑洞,不停的向上攀爬著,雖然大多都是掉落了下去,但是其他的蠻人瞬間就會接上上一個人留下的坑洞,繼續向上攀爬。
“注意了,第一批蠻子上來了。”武乾坤大聲喊著,一邊一刀劈在一個爬上來的北蠻人頭頂,武乾坤勢大力沉,一刀便將來人頭頂劈開,血混合著白白的惱火瞬間灑了武乾坤一身,城牆上也到處都是,臨嶽山看著眼前的一幕,低頭就要吐。卻被臨北川一把拉住,生生的要臨嶽山嚥了回去,“你是戰場的主帥,你不能撤,你要記住,這是在戰場,是在搏命,你要保護全城的人,身後整個大齊,你一撤,將士們就會撤,身後的人就會暴露在這些蠻子面前,這些蠻子,就是被稱為冰原人的傢伙,名字倒是好聽,但是北蠻,遠比西蠻更可怕。你要看好了,看好每一個浴血的將士。他們都是為了身後的人。”
陳二狗是目前正守在城樓之上的刀斧兵, 他今年第一年入兵籍,在北境,經常打仗,當兵是最危險的,但是對於北境人來說,也是最榮耀的,陳二狗忘不了他當兵的那一天,父母大喜,宴請四鄰,就連自己平日裡喜歡的姑娘也和自己說了三兩句話,在那之後,陳二狗和姑娘的感情日益升溫,甚至就要談婚論嫁,但是陳二狗不願意,陳二狗想要立軍功,想要升官,想要自己在村子裡成為更加被尊重的人,陳二狗想要讓姑娘過得更好,北蠻打來了,陳二狗不怕,反而有些興奮,陳二狗殺過北蠻人,參加過遊騎兵,也守過北境城,自己再殺上一個北蠻人,就能當上小隊長,到那時候,自己再去風風光光的迎娶姑娘,於是陳二狗在城樓之上,殺得興起,爬上來了一個北蠻兵,陳二狗找準機會,先是一刀割斷了北蠻兵的右手,接著一刀砍下了頭,陳二狗的軍功夠了,陳二狗欣喜若狂,但是卻未曾注意到左邊來的北蠻兵,北蠻兵一把拉住陳二狗的右手,陳二狗正要揮刀砍去,卻被另一個北蠻兵抱住了腿,陳二狗一刀刺死抱住自己腿的北蠻兵,但是右手卻被生生的撕了下來,接著一刀被劃破了喉嚨,陳二狗笑了笑,自己今生怕是和姑娘無緣了,左手丟下北境刀,一把抱住割破自己喉嚨的北蠻兵,縱身一躍,兩人一起跌下了城樓。
老周和小周是一隊父子,老周是刀斧兵第二小隊的小隊長,小周是老周今年剛剛入伍的兒子,老周老年得子,於是小周便被老周寵到了天上,小周堅持要入伍老周拗不過只得讓小周入伍,監督小周訓練,小周也不負老周的期望,很是爭氣,各項評比之中都得了第一,甚至憑藉著出色的成績被分到了老周的隊裡,那一日,老周逢人便請人吃酒,到處誇讚。今日的守城,老周是指揮,小周是戰士,面對一個被自己刺破了肚子的北蠻人,小周猶豫了,甚至有些心軟。那是一個女性的蠻人,一刀被劃破了肚子,滿臉都是絕望,眼中甚至湧出了淚水,小周想要補上一刀,卻發現蠻人肚子裡已經有了胎兒,剛剛成形,此刻也暴露空氣之中,小周下不去手,但是女蠻人卻鋪了上來,一口咬住了小周的喉嚨,撕下了一塊皮肉,兩人纏鬥,小周的位置出現了空缺,更多的蠻人衝了上來,小周和女蠻子相纏在一起,女蠻子不停的用匕首刺向小周的腹部,周圍的人不敢上前,但是有了缺口,更多的蠻人衝了上來,老周大吼一聲,讓周邊的戰士補上位置,直接下手,不要害怕誤傷,果然,誤傷出現了,小周和女蠻子都被砍死,女蠻子被砍成了肉泥,小周被其中一刀砍中了脖子,老周眼角流過一滴眼淚,眼前一片昏暗,但是依舊屹立不動,繼續指揮著作戰,二隊的城樓,最終還是守住了。
沙利多是蠻人第一個登上城樓計程車兵,也是被武乾坤一刀看破了頭顱的蠻子,沙利多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打仗,讓沙利多參軍只有一個原因,自己不來,自己的家人就得來,北境的冬天很冷,北境外的冬天更冷,今年冷得更是早得多,太冷的天氣沒有動物願意出來,部落的食物越來越少,北蠻的部落冬天都是酋長分配食物,這天酋長征兵,要求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個人員,出了人員,部落才會給提供食物,若是不出,部落就會停止供給,沙利多家裡有剛結婚的妻子和還在腹中的孩子,沙利多參軍了,有人說要衝上城樓,殺了越多的人就會分到更多的食物,沙利多沒有多想,衝在了前面,身邊不停有人掉下去,沙利多不怕,餓肚子才可怕,沙利多衝在了最前方,但是被一刀劈開了頭顱,有點疼,但是沙利多更多的是遺憾,沒有殺到獵物,自己的妻子又少拿了些糧食。
同樣的故事在城牆外和城牆之上不停的發生,有城樓上的兄弟為了救對方被蠻人殺死,有怕死的兵士裝死被割了頭顱,有突然害怕的蠻人被拋下了城樓,有為了一口飽飯的蠻人被砍成了肉沫。他們只是戰場上的一部分,他們其中一些人甚至不知道戰鬥的意義為何,他們是戰場中最微小的,但是他們又是這場戰鬥中起決定因素的,這樣一場大戰,就如同一塊巨石墜落,轟隆隆的碾死了不知道多少這般的人,這般像螞蟻一樣微小的人。
“第二梯隊,補上刀斧手的位置。”武乾坤奮戰在前線,身上早已被染得通紅,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身上也有傷口,傷口翻開的皮肉讓人害怕,但是武乾坤卻感覺不到痛,順手撿起一把地上的北境刀,一手一把繼續的衝殺,所到之處,不停的有肢體碎塊飛出。彭當遠站在高處,看著對面的動靜,每當蠻族要組織大規模的衝鋒之時,彭當遠都會安排分成五隊的弓箭手射箭,一隊射完之後立馬蹲下,二隊繼續射出箭,然後一隊撤退,二隊蹲下,三隊在上,五隊只見嫻熟至極,不會留下太多時間,沒有人知道自己殺了多少蠻人,只知道自己的手都有些痠軟無力。而城樓外的地面,早已一地屍體。
兩邊的戰鬥,北境軍逐漸佔據了上風,蠻人的攻勢雖未減弱,但是卻已經延緩了好多,彭當遠看著蠻族漸漸少的兵力,正想要說話,但是遠處突然天黑了下來,一道陰影離彭當遠越來越近。“當遠。小心。”臨北川大聲喊道,項耀也衝上城樓,但是一切都晚了,一塊巨石從城樓之下飛了上來,砸破了幾根石柱,轟隆一聲,正好砸中了彭當遠所在的位置,激起漫天塵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城樓之外,一個巨人不斷的錘著胸口,當來是他隱藏著扔出了這一擊。城樓之上人生鼎沸,弓箭手的速度也減慢了很多。“弓箭手,不許退,繼續設計。”臨北川大聲吼著,弓箭手的隊伍這才繼續射箭,陳當歸連忙衝到了塵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