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巖沉吟,想拒絕。他很喜歡和許勇他們一起彈琴的感覺,也很喜歡何煜,可如果變成全職的樂手,一路在全國巡演幾個月,他還沒做好準備。他更認同秦雲大哥說的,多看看書,積累一下。
特別是他看了幾本書,更感覺自己弱爆了。
再說了,他要是加入樂隊,那位被車撞了的節奏吉他大哥八成就會失業,方巖幹不出這種事兒。
方巖斟酌著詞句:“陳老師,這個事兒,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
“各位大哥,我先走了。”方巖說著,起身找手機,還有季珊珊給的香水。
翁天旭、許勇都不幹了。許勇伸胳膊攔住:“你急什麼兄弟,還有返場呢。今天就不走了,等完事兒了咱們去喝酒。”
“我得趕緊走,一會兒散場我就走不了了。”
“你幹嘛去?”
“生日……”
“哦!”
樂隊幾個人都想起來了,這個理由實在沒法拒絕,也就不再阻攔。幾個人加了手機微信,眼巴巴瞅著方巖,像在看一隻恐龍的化石。
“安可!安可!”體育館裡的尖叫聲變成了整齊的呼喊,越來越急促。
“該上場了。”陳繼海說。
方巖拒絕了他的邀請,他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辦法。方巖的吉他拯救了這場演出,說起來實在僥倖。如果他沒彈那一段Solo,現在是什麼情況還真不好說。他暗想,這個方巖前途無量。陳繼海還是很有氣度的,向方巖感謝了幾句。
“等一下。”何煜走過來,問。“石頭,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額,袁媛。”
何煜環視四周,實在沒什麼可送的,就抽出一件新的白T恤,問了兩句,在衣服上快速寫道:“袁媛小朋友20歲生日快樂,何煜。”簽上了日期。
“謝謝小煜姐。”
何煜的目光裡波光閃閃,靜靜地看他。心想,該我謝你才對。可這個謝字她說不出口。剛才方巖拒絕了陳繼海的邀請,她心裡有些不捨。
季珊珊掏出了車鑰匙,對方巖說:“你開我的車去。”
“我不會開車。還沒學呢。”
“啊?”
“我走了朋友們。小煜姐、陳老師再見。”方巖裝好背心、香水,一路往體育館的西南側出口跑,目光所及,只有看臺上繁星點點的熒光棒。
季珊珊望著方巖的背影,又回頭笑眯眯地對陳繼海說:“陳老師,我有個辦法。其實,您可以邀請方巖當演唱會的嘉賓。怎麼樣?”
“嘉賓?”
“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小煜姐也不知道?”
何煜也望著遠處,茫然搖頭。就這麼走了。只說了幾句話。神奇的一夜,太短了。她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對了,他有個東西給你。”季珊珊掏出了寫了修改版《鐵鏽》的紙,開啟,交給何煜。
“哦。”
在瘋狂的叫喊聲中,舞臺上的燈光再次閃耀,何煜和樂隊打起精神,快步跑回舞臺。體育館內的氣氛又一次達到高峰。
人都出去了,季珊珊慢慢坐下,玩兒著手裡的汽車鑰匙。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怎麼也想不明白。方巖不會開車,那他5年前怎麼會開車撞人?
外面的空氣很清新,還飄著淡淡的夜晚的香味,廣闊晴朗的夜空完整地舒展開,頭頂上星光閃爍。晚上10點整,遠處層層疊疊的高層建築都亮著燈,像是一片未來世界。
體育館外停著一排計程車,方巖麻利上車,讓師傅去江東師範大學。他最後從車窗裡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王府體育館,興奮的感覺漸漸褪去。
方巖的微信裡全是朋友、同學們發來的訊息,秦雲、老劉也都發來賀電。他靠在座位上慢慢看,手機忽然響了,是沈博淵。
“你也太牛了臥槽!”
“嘿嘿,哥們兒彈的還成吧?”和沈博淵就不用謙虛了,方巖得瑟地問。
電話那頭,沈博淵遲疑了一秒,說:“彈得,額……真挺好的。哎,我重點不是這個。你小子真夠可以的,才幾天,就有女朋友了。咱們那個雙人床真沒白買。”
“剛認識的,還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