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酒館。”
招牌上有4個黑字。
招牌很舊,少了顆釘子,掛歪了,好像隨時要掉。
酒吧老闆大概45歲,花白的短髮,很瘦,高鼻子薄嘴唇,穿一身短袖短褲,舊運動鞋。他戴著墨鏡,躺在門口的長椅上曬太陽。酒館裡頭挺亮,桌椅倒也整齊,空無一人。它的面積大概是魔巖的六分之一。
“老闆,您這兒要歌手嗎。”
他木有反應。
“老闆!”
方巖輕換了一口氣,用唱歌的氣息說了一聲。老闆激靈一下坐了起來,摘墨鏡,揉眼睛,心臟突突跳,一臉驚恐。
“您要歌手嗎?”
“你嚇死我了。你這兒號喪呢?”老闆剛才在睡覺,被吵醒了,很憤怒。
“唱歌的您要麼。”
“不要!”
“我試試成麼?”
“試什麼試。我這根本沒生意。”
方巖卻不急,憨厚地笑,說:“您招個彈琴唱歌的,不就有生意了嗎。”
老闆坐直了身體,蹺二郎腿,透過墨鏡,刀子一樣的目光掃過方巖破舊的衣服,又注視他的臉。沉默了一會兒,老闆指了指酒吧的招牌,說:“這酒吧,是我自己的。這房子,這地,都是我的。”
“嗯。”
“可是,我自己都不在這個酒吧裡喝酒。”
“……”
放棄治療了嗎。方巖覺得,出於禮貌,該問一下究竟是為什麼,可他又想,老闆會自己傾訴下去。他看起來很寂寞。
老闆沒有傾訴,卻說:“你想唱就唱吧。”
方巖很高興,問:“什麼時候開始?”
“隨便,你現在唱也沒人攔你。”
“……我一次唱幾首歌?”
“隨便。”
“您這兒,一般唱什麼型別的歌?”
“都行。”
這些問題都是幌子,方巖真正想問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工資怎麼算?”
“你還想要工資?”老闆摘了墨鏡,一臉要被搶劫了的悲憤表情,瞅著方巖。“我給你發工資,誰給我發工資?”
腦子果然有問題。方巖也不生氣,又笑眯眯地問:“多少給一點唄。”
老闆氣樂了,說:“你這人,有點意思。去裡面冷櫃,幫我拿個啤酒出來,喜力。”
喜力來了。
老闆很不高興,問:“就拿了一個,你自己怎麼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