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上午八九點的時候,太陽的光還沒有那麼強烈,和煦的暖陽照在草地上。
精神病院裡的病人在操場上自由活動,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昨天的夢話,有的則孤孤單單的站在牆根曬太陽。
江未名喜靜,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蕩啊蕩,搖啊搖。
她抱著縫補好的布偶小白貓,一個人笑得很開心,細長的手指撫摸著小白貓臉上的傷痕。
“小白,小白,跟我玩啊,該起床了,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
江未名低頭喃喃道:“小白,小白,你喜歡蕩鞦韆嗎?我帶你蕩鞦韆啊。”
“飛啊,飛啊飛啊……呼呼……飛嘍……”
鄭彥風和淩夜站在鐵絲網外面,遠遠看著江未名的背影,鄭彥風皺眉問:“葉嶺,她的精神怎麼樣了?”
葉嶺搖頭,“還是那個樣子,林嶼楓死了,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出不來,她幾乎是每天都從噩夢中驚醒,告訴我有個人坐在椅子上沒了眼睛。”
葉嶺給她使過許多種藥物試圖喚醒她,從幻想的世界中走出來,可是好像還是沒有用,江未名每天晚上還是會重複性的做夢。
她每天晚上都會陷入夢境,在夢裡也呢喃喚著小楓小楓,然後在清晨醒來時,告訴葉嶺,有個人坐在椅子上,失去了眼睛,在流血。
她在傍晚又會忘記早上的記憶。
於是每天早上都會重複這樣的鬧劇。
朝生暮死一般短暫。
警隊的工作畢竟繁忙,鄭彥風只有輪休了才會來看江未名,葉嶺問他:“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她?”
江未名瘦瘦的小小的坐在鞦韆上,單薄的就好像是落在上面的蝴蝶一般,袖管都大了好幾圈。
半個月未見,她又瘦了一些。
“算了,她害怕我,在她的世界裡我是壞人,上次她見到我哭了一天。”鄭彥風無奈,“我就不上前了,遠遠的看她一眼就好。”
葉嶺解釋道:“在她的世界裡,我也是壞人,她不是怕你,她只是對穿警服的人恐懼。”
“我知道。”鄭彥風想起早上看的熱搜,又問道:“對了,我看新聞上說周成峰要回國了,他不是在國外發展的挺好嗎?怎麼突然回國了?這是真的嗎?”
“我不想他回國。”
“為什麼?”鄭彥風說道:“我記得這個精神病院好像就是他投資的?”
林嶼楓的葬禮是周成峰辦的,因為林嶼楓是他父親的私生子,在林嶼楓的葬禮上他見過江未名一次,周家好多産業,精神病院也有股份。
他七年都沒有回國,上個月跟淩夜發郵件說可以帶江未名去美國治療,那裡的醫療條件更好。
因為周成峰不是中國戶籍,沒辦法成為江未名的法定監護人,所以他要接江未名出去,只能以家屬身份。
葉嶺不同意他們假結婚的提議。
葉嶺說道:“他和林嶼楓長得太像,幾乎是一模一樣,我怕江未名看見他會受刺激。”
“說的也是。”
他們都知道江未名的疾病就是因為林嶼楓而起,林嶼楓死了,她也就不會醒過來。
周成峰雖然和林嶼楓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他們長得像,葉嶺覺得江未名還是不要和他見面比較好,要不然精神又錯亂了。
鄭彥風看的葉嶺低垂的眉眼有幾分煩躁,他安慰道:“沒事,不用擔心,他那麼忙,七年都沒有回來了,不一定有時間見江未名。”
“嗯。”
晚上精神病院的燈都熄了,江未名還沒睡。
她在給懷裡的小白貓穿衣服,呢喃道:“要結婚了,結婚了,小名好開心,好開心呀。”
葉嶺查房看江未名房間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