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都有這麼多明顯的傷痕,江未名不知道他身上看不見的內傷還有多少。
她從未這樣近距離直視過他,她發現,他這個人好像,看起來也不醜。
江未名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江子瘋看了一會兒,發覺自己盯著他有些失神,江未名忽然拿開他的手坐起來,她將薄毯子蓋他身上,自己從地上起來,照例先去洗漱一番。
擰開水龍頭,江未名捧起清水洗了洗臉,源源不斷的水流聲沖擊著洗水池,房間內靜靜的,江未名呆呆的站著。
在地上躺了一夜,江未名後背有些發涼,但是她昨晚睡得還不錯,沒有做噩夢,一覺到天亮。
這令人心安。
江未名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江子瘋還躺在地上,依舊是剛才那個姿勢不動。
他頭皮上裂了一道傷口,又流出了新鮮的血,看形狀像是被棍棒敲擊造成的。
江未名仔細盯著他的側臉,不知道他現在是清醒了,還是昏迷著。
她有些餓了,江子瘋躺在客廳中間,她只好從他身上跨過去,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昨天剩下的半塊蛋糕繼續吃著。
今天的太陽不錯,很明媚,窗臺上明朗朗的,江未名又從江子瘋身上跨過去,走到陽臺上,伸出手感受著指尖的溫暖。
陽光的沐浴中,江未名輕輕伸展了一下腰肢,放鬆自己的身體,當她抬起眼皮的時候,江未名目光瞟到樓下的地面,那裡有一大灘血跡,是昨天江子瘋躺過的地方。
盯著那早已暗紅的血跡,江未名目光沉了下來。
她知道他足夠狠,但她沒想到,他對自己也足夠心狠。
就忍著疼,不跑,不躲,不還手。
這樣的人,很有城府。
江未名在外面曬了一會兒太陽,等到十點鐘的時候,陽光逐漸強烈起來,江未名收了陽臺上江子瘋昨天傍晚給她洗的衣服,她沒收江子瘋的外套,那件西裝襯衫他珍貴的很,江未名絕不觸碰。
她坐在沙發上,一件一件疊好自己的裙子,每一個褶皺她都抻平。
江未名依舊和平時一樣,在房間內自顧自的活動,雖然今天江子瘋也在,但他安靜的躺著,跟個死人一樣沒有生氣,完全沒有影響到江未名。
所以,江未名也當他沒在一樣。
等到中午小孩快放學的時間,江未名坐在沙發上,拿出方才用三十分鐘才疊好的白裙子,她開啟衣服,一粒一粒解開身上的扣子,又換上了這件白裙子。
簡單用手扯了扯頭發,江未名換上鞋子,和往常一樣下了樓,站在門口想等那些小孩再次經過這裡,她手心裡依然握著幾顆糖果。
江未名在樓下等,太陽很大,她站了很久,等了有兩個多小時,但是沒有小孩經過這裡。
那幾個小孩沒有來。
梧桐樹下的小沙堆還是昨天晚上的樣子,小孩挖的沙坑還在。
居民樓小院,江未名一個人穿著白裙子站在那裡,院落內外格外靜寂。
她的背影一如她性格那般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