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羌帥喝下一杯酒,皺著眉頭說道:“北宮將軍,如今局勢,依吾看,不如聽從韓君之言。去歲叛亂,吾等在邊、韓二君率領下,數番大破漢軍,斬俘數萬,打得可真解氣。然而自從將軍不聽韓君所言,這日子……”
有人補充道:“是極,日子比去歲難過多矣。”
又有人感慨道:“唉,漢人多有智謀之輩,若無漢人相助,吾等於涼州寸步難行也!”
北宮伯玉、李文侯聽後皆是面色一沉,軍中謠言傳播,他們不是沒聽到的,當下便有忠心之人拍案而起道:“爾等欲為漢奴乎?羌人絕不可如此!”
先前開口的羌帥冷笑道:“吾只知今年各部沒有撈到一丁點好處,麾下勇士卻死傷上千,而以伏泉小兒之名,以後損失會更多。”
諸羌帥大部分附和道:“對極!對極!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望諸位將軍深思之!”
北宮伯玉李文侯終相視一眼,後者開口說道:“韓遂非常人,素有兼併吾等之心,若投靠此人,不出兩年,吾等非死即廢。故……日後不要再提此事。”
不少羌帥心裡似有不甘,臉現掙扎,追問道:“真無半點回旋餘地?”
李文侯才搖頭,猛見羌帥摔杯落地,牛皮大帳瞬間被無數刀劍劃開,幾十名羌人一臉猙獰的衝入進來,專砍北宮伯玉、李文侯及其親信羌帥,大帳內一片刀光劍影,呼喝喊殺聲、利刃入骨聲、臨死慘嚎聲此起彼伏。同時外間亦響起震天的喊殺聲。
李文侯武藝一般,斬殺兩人後,左腿被砍斷,不等起來,數刀落下,一頓亂砍亂剁,身上刀傷數不勝數,僅頭便捱了六刀,腦漿灑得滿地都是。北宮伯玉怒罵連連,一柄大刀使得異常嫻熟,左劈右砍,勇不可擋,轉眼間帳內只剩下他一個抵抗者,羌人紛紛後退張弓搭箭,將他射成刺蝟。
望著帳內一片狼藉,羌帥嘆氣道:“將軍,別怨恨吾等,伏泉小兒素有段熲真傳,吾等不想再復前番羌人先祖之禍,韓君智謀,必可令吾等無憂!”
涼州,金城郡,允吾縣,同樣也有一番故事。
深夜,邊章宅邸被血色淹沒,地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臉上無一例外帶著一絲困惑與憤怒,死不瞑目。
韓遂提著一柄滴血的劍,一步一步向深處走去,俊朗秀逸的面容在黑暗下忽閃忽現,給人一種妖冶詭異的感覺。
麴勝小跑到韓遂近前,稟道:“邊府上下五百餘口,盡數誅除,只餘邊章一人。”
五百多條生命在韓遂眼中似乎不值一提,停也沒停,繼續邁著堅實的步子前進。
邊章安安穩穩跪坐在主位上,衣衫潔白如雪,一塵不染,漆黑的進賢冠下是一張平淡到極點的五官,雙目越過廳內殺氣騰騰的甲士,直視著走進來的韓遂。
見到韓遂,邊章緩緩開口道:“自從軍中有傳言,吾便知將有禍也!”
韓遂默然無語,拿出一塊手巾,擦拭著愛劍上的血跡,良久,對身後眾人道:“退下。”
眾甲士面面相視,直到韓遂再次喝退,這才聽令,如退潮一般撤離大堂。
“將門合上。”韓遂又命令道,他要和邊章,這個幾十年的朋友,好好談談。
邊章失笑道:“你就不怕我暗藏弩箭,把你擊殺當場?要知道,只需手指輕輕一扣,你為之努力前半生的一切就將隨之而去。”
韓遂面色複雜的搖搖頭:“幾十年的交情,吾太瞭解汝。”
“是嗎,說吧汝想要幹什麼?”
“整合叛軍!”
“殺光涼州軍頭領,一個人當頭?”
韓遂預設,邊章看了搖頭道:“你做不到。”
“吾可以,因為吾是韓遂,韓文約!”韓遂說罷,起身向外走,推開門的同時,無數甲士衝入大堂,弩聲不絕於耳。
瀏覽閱讀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