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醒來就讓人變的憂心忡忡的早晨,眾人又一次圍坐在了急救車尾部的矮桌周圍,等著匆忙離開的艾德和漢瓦德把大家的早餐帶回來,也趁機拆開了各自剛剛從熱氣球那裡得到的包裹。
縫紉機和搖籃夫婦的的包裹看起來最大,這對夫妻一邊往外拿一邊做起了介紹。
“這是兔兒騎特產的咖啡,它可比香菸更加提神。”
縫紉機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個大號玻璃罐頭瓶,“我拜託我媽媽提前幫我把咖啡豆磨成粉了,這能幫我們節省不少寶貴的時間。”
“這個送給你們的禮物”
搖籃說著,已經開啟了一個布包,從裡面拿出了一串串不同大小的藍色玻璃吊墜分給了大家。
“這是什麼?”雪絨花接過屬於她的吊墜好奇的問道。
“這是兔兒騎的藍眼睛”
縫紉機解釋道,“是非常靈驗的護身符,如果它哪天碎了,那麼就是幫你承受了一次不幸。”
“但願它有用”
雪絨花說著,伸手從領口揪出了她的白金項鍊,將那枚也就五毛錢硬幣大小的藍色玻璃吊墜和那枚檔位軍戒指掛在了一起。
“它當然有用”
縫紉機篤定的說道,同時已經起身,拿起最大的一個藍眼睛吊墜走到車頭的位置,拉開駕駛室的車門,探身將其掛在了倒車鏡上。
“那些是相紙?”
衛燃指了指他們夫妻二人包裹盒子裡剩下的那些紙盒問道。
“對,拍立得的相紙。”
搖籃頗為自豪的解釋道,“自從加入MSF以來,每接生一個孩子我都會拍下一張照片,我快要接生第500個小天使了。”
“該看看我得到什麼禮物了”雪絨花說話間,已經撕開了屬於她的包裹盒子。
她的盒子裡只有兩個落在一起的鐵皮盒子,其中一個盒子,衛燃更是格外的眼熟,後世,縫紉機和搖籃的兒子亞沙爾,便是拿著那個鐵皮盒子找上自己的。
“這是莫扎特巧克力球!”
雪絨花說著,已經開啟了大號的鐵皮盒子,慷慨的將其放在桌子中央,“都嚐嚐吧,這是我最喜歡糖果了。”
沒等眾人說些什麼,雪絨花又開啟了第二個小號的鐵皮盒子,這個盒子裡放著的是一塊略顯融化的巧克力蛋糕。
在看到這塊蛋糕的瞬間,雪絨花卻毫無徵兆的掉下了眼淚。
“你怎麼了?”
搖籃見狀連忙挪過去,將這個身材瘦小的姑娘攬在了懷裡安慰著。
“沒事,我沒事。”
雪絨花又哭又笑的抽了抽鼻子,指著那塊幾乎把鐵皮盒子填滿,略顯融化的蛋糕說道,“那是薩赫蛋糕,你們知道茜茜公主嗎?那也是她最喜歡的吃的蛋糕。我每年過生日,媽媽都會給我買一塊這種蛋糕。”
一邊說著,雪絨花又從盒子裡揪出了幾根已經融化在一起變得像辣條一樣的細長蠟燭。
在看到這些蠟燭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姑娘忍不住又是一撇嘴可憐巴巴的哭了出來。
看著手忙腳亂安慰雪絨花的搖籃和縫紉機,以及抱住了雪絨花的脖子喊媽媽的小翻譯拉瑪,乃至從後面抱住她輕聲哼唱著阿拉伯民謠的小姑娘達拉爾。
衛燃默默的看著他們,他看得出來,雪絨花,不,克拉拉,克拉拉·霍勒,她在家裡毫無疑問是被當作小公主來“嬌生慣養”的。
或許正因如此,她可以自由的追求自己的夢想和內心的堅持,可以在覺得委屈的時候嚎啕大哭。
但看看那兩個年紀加在一起才和她一樣大的姑娘吧!
她們在本該同樣被當成小公主的年紀,卻在經歷著永無盡頭的戰火炙烤。以至於讓她們在如此小的年紀,就已經過早堅強的學會了忍住眼淚,去安慰遠比自己更加成熟的人。
鼓起胸膛做了個深呼吸排解掉心頭的酸澀,衛燃起身走進帳篷轉了一圈作為遮掩,將金屬本子裡的那臺尼康相機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