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時間上午十點四十分,隨著天邊隱約出現了太陽的遙遠輪廓,肆虐了整夜的暴風雪也終於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整夜都在狗帳篷裡守夜的衛燃也拎著一把雪鏟鑽出帳篷,清理著兩頂帳篷周圍積攢的積雪。
在他身後,那些狗子們也活蹦亂跳的鑽出來,各自找地方拉屎撒尿標記了一番領地,隨後便又立刻鑽進了溫暖的帳篷裡重新在防水帆布上趴了下來。
幾乎前後腳,舒伯特也從另一頂帳篷裡鑽出來,眯縫著眼睛看了眼太陽的方向,“幫我套一輛雪橇車,我去找企鵝繁衍地,維克多,在睡覺之前記得幫漢諾架起無線電。”
“交給我吧”
衛燃拍著胸脯應了下來,雖然一晚上沒睡,但是得益於那一大壺咖啡,他現在卻是一點都不困。
手腳麻利的幫著舒伯特少校套上了雪橇車,對方卻只是將他車上的那幾箱罐頭和所有蔬菜卸了下來,倒是那個裝有密碼機的箱子和他的登山包以及另一口上鎖的箱子依舊放在雪橇車上。
這就怪了
目送著對方走遠,衛燃暗暗嘀咕了一番,隨後便忙著和鑽出帳篷的漢諾一起支起天線,啟動了發電機。
沒管在帳篷門口忙著發報的漢諾,衛燃拉著他的雪橇鑽進人住的帳篷裡,脫了保溫服鑽進睡袋裡卻是倒頭就睡——哪怕他根本就不困,卻依舊裝的鼾聲如雷。
“維克多和漢諾會幫我們弄到指南針嗎?”這頂帳篷裡,克羅斯博士低聲用拉丁語問道。
“如果我們繼續往裡走,指南針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卡斯騰低聲應道,“所以我們應該討論的是,維克多和漢諾會幫我們嗎?”
“漢諾不好說”
約格醫生搖搖頭,同樣用拉丁語低聲說道,“維克多,我看不透他,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只能靠自己才行。”
“要我說,如果少校真的能帶我們去那裡,我們為什麼不等到了那裡再想辦法呢?”克羅斯博士問道。
“到了那裡再想辦法?”
約格冷哼了一聲,“在一週前,如果我當時說準備離開,我相信不等看到海岸線和捕鯨船就會被那位艾格納少校殺了。
克羅斯博士,你難道還在天真的以為我們有機會活著離開南極大陸嗎?”
“你是說我們會死在這裡?”克羅斯博士錯愕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最後會不會死在這裡”
約格醫生無比清醒的說道,“如果你們真的能從發現的那件東西上研究出來什麼成果的話,你們肯定是安全的,但我和漢諾。
當然,還包括維克多就不一定了。無論是醫生還是士兵,德國可不缺這兩種人。”
“你打算怎麼做?”
卡斯騰頓了頓又額外補充道,“還有,你到底看到什麼了,才讓少校那麼懷疑你?”
“對於我和維克多還有漢諾來說,殺了少校,並且把這件事栽贓給英國人是最好的選擇。”
約格醫生頓了頓,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我什麼都沒看到。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裡,我用少校的望遠鏡看向海岸線的方向,但是我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呢?”克羅斯博士不解的問道。
“然後少校奪走了他的望遠鏡,現在那支望遠鏡就掛在維克多的脖子上。”
約個醫生攤攤手,“當時少校警告我,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但是需要我閉上嘴巴,而且如果我的好奇心太重,他不介意給大家換個醫生。”
“約格,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死少校?”卡斯騰壓低了聲音問道,“漢諾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領導者。”
“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