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臺大號望遠鏡,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頂帳篷的一側,還停著一輛奶白色的GAZ22旅行車。
而在帳篷的另一側,便坐著身穿一套二戰蘇軍絎縫棉衣,頭戴棉帽的尼古拉老爺子,以及躲在他懷裡的那隻大耳朵狐狸。
這老人的身前還燃著一堆篝火,那篝火堆上吊著的水壺都已經冒出了濃郁的水蒸氣,但他卻像是沒看到似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時不時的舉起望遠鏡,看一眼當年德國人發起進攻的方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衛燃並沒有選擇打擾那個可憐的老人,只是默默的收起了眼前的望遠鏡鑽進車子,調頭又開往了相隔不遠的察察湖。
今天恰逢週二,剛好是察察湖畔的農場集市“聚眾銷贓”的好日子。
自從得到那金屬本子之後,衛燃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裡。這次剛好順路,他也就難免想過來看看。
熟門熟路的將車子開進廢棄農場順便用兩張舊報紙遮擋住了前後的車牌,他緊接著又戴上了口罩和漁夫帽,雙手揣兜走向了這片集市的中央。
雖然已經有將近四年的時間沒有再來過這裡,但這片集市卻依舊是老樣子,賣的東西沒變,甚至買東西的攤主都沒變。真要說唯一的變化,恐怕也就只是兜售獨品的女人換了陌生面孔罷了。
一路閒庭信步的逛著,當他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卻站在了當初教授給自己買畢業禮物的那個偏僻攤子邊上。
幾年不見,這位攤主依舊是老樣子,只不過讓衛燃沒想到的是,這次他的攤子上卻擺著一排大殺器。
那確實是一排大殺器,不過三米多寬的攤子上,左邊擺著五支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步槍,右邊擺著七支西蒙諾夫反坦克步槍。在這兩款反坦克兄弟槍中間那不到一米寬的空間裡,還擺著一支品相好的出奇甚至泛著油光的德什卡重機槍!
可相比這些東西,真正讓衛燃在意的,卻是這機槍下面隨意擺著的半支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步槍。
這支反坦克槍的槍托和握把都已經沒有了,甚至槍機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剩下的就只有一根修長的槍管和附帶其上的提手、兩腳架以及尾部塞滿了泥土的彈膛。
可就是這麼一支殘缺的反坦克槍,它的槍管上卻用紅色的油漆畫著12顆指甲蓋大小的五角星!
“這根槍管多少錢?”衛燃蹲下來朝店主問道。
“每顆星星二十萬盧布,槍管本身免費送。”那店主開口答道,“所以一共240萬盧布不議價。”
“它是從哪發現的?”衛燃繼續問道。
“只要你買下它,我會告訴你詳細的挖掘地址,而且有未經剪輯的挖掘影片。”
這攤主說完慢悠悠的點燃了一顆香菸,顯然,他沒認出衛燃,更不覺得這個年輕人願意花錢買下這根槍管。
衛燃聞言也果斷的站起身不再細問,他當然拿得出錢來買下那根槍管,但這裡面的坑可太多了,而且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更直白的說,他來這裡原本單純就是想找個由頭感謝一下這位攤主,可對方明顯把他當傻子坑,那就只當對方是謝絕了自己的好意了。
繼續在這集市上逛了一圈順便買了幾樣餡餅,衛燃這才回到停車場,扯了車牌上的報紙,駕車開往了位於伏爾加河河心的戈洛尼德島。
現如今,小姨和阿歷克塞教授已經將市區的房子租了出去,轉而搬到了當初阿歷克塞教授買的那個度假小農場裡。這自從搬過去之後雖然教授夫妻二人每天上下班都要乘坐輪渡略微麻煩了一些,但生活的舒適度卻要好了不少。
這一點只從那個快被種滿了各種農作物和花草的大院子就能看出來一二,更別提就連那棟二層的木刻楞房子都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完成了重建,樓上樓下顯得寬敞了許多,住著也方便了許多。
不僅如此,在重新修建的車庫裡,還停著同樣翻新過的那輛黑色GAZ2424KGB版轎車。
這就完全是阿歷克塞教授自己的功勞了,可惜,那老頭兒對這輛車可是寶貝的緊,不但沒留下車鑰匙,甚至連方向盤都拆下來不知道藏在了哪個犄角旮旯。
鑽進那個並不算大但卻產量極高的溫室大棚裡摘了幾串小番茄,衛燃一邊吃著一邊走進了房門,癱坐在沙發上享受著從外面照進來的明媚陽光。
就在他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著的時候,阿歷克塞教授及時打來的一通電話成功的趕跑了睡意,用他那大嗓門兒興奮的顯擺著這一週多以來的收穫。
“總之,這次一共發現了七個勃蘭登堡部隊士兵的屍體。”
阿歷克塞教授最後總結道,“透過對比德國官方的檔案,我已經確認了這些屍體的身份,而且確認他們當時是在執行敵後觀測任務的時候失蹤的,這支失蹤的小隊一共有12名成員,無一例外全員失蹤。”
“那個小孩子的屍體呢?”衛燃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