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方皓仍是早讀課下了之後到的學校。
到教室把書包放下後，先去了趟初三年級組的辦公室，把病歷證明交給班主任趙老師。
最近這十來天，趙老師對方皓的觀感改善了不少。
一來最近方皓沒有惹是生非，在要中考的節骨眼上給他出什麼難題；二來上課及自習時，他有幾次走到方皓邊上，見這小子開始認真做題了。
先甭管能不能考上高中，至少態度是轉變過來了。雖然期間方皓還是逃過幾次課，但相較於以前，趙老師覺得不能再作更高要求了。
就像這張病歷證明，要是放在之前，方皓定然是在老師責問他為什麼要戴墨鏡的時候才拿出來，理直氣壯並且洋洋得意。
現在能夠提前給老師報備，也是態度轉變的一種體現。
所以趙老師讓方皓離開後，還給其他幾個任課老師說了一聲，這個學生因眼疾不能見強光，所以上課時也要戴墨鏡。
初中時許多學生的眼睛開始近視，散瞳避光之事常有，眾老師見得多了自也不以為意。
倒是方皓見到趙老師時，目光中滿是古怪，腦中不自覺就浮現出打BOSS刮痧的情形。幸好他戴著墨鏡，趙老師看不出來。
早上第一節是外語課。
看到講臺上的楊萍，方皓又想起曾在鬼新娘的臉上看到過她的面孔。
楊萍剛從師大畢業沒兩年，大概二十四五歲吧，初為人師就帶他們這個班的課，正處於由學生到老師的身份轉換期。
班上的同學，尤其是男生，對這個待人親善從來不擺老師架子的漂亮大姐姐，那是相當有好感。自打她接手後，六班的外語平均分提升了一截。
不過今天的楊萍，看著和往日有些不同。
她的面容憔悴顯得有些發黃，長髮彷彿失去了光澤變得有點枯槁，雖然模樣沒怎麼變，給人的感覺卻像是老了好幾歲，平日裡洋溢著的青春靚麗氣息也全然不見。
楊萍講了三十多分鐘，然後讓大家齊聲朗讀一段課文。她走下講臺，在課桌間的過道里踱步。
方皓見楊萍走近，抬頭向她仔細打量了一下。
楊萍也看向方皓，微笑著小聲說：“認真跟讀。”但看到墨鏡上映著的面容時，笑容不由僵住了。
她快速走了兩步，站到教室後面的板報前，拿出手機開啟了正面攝像頭。
方皓扭頭向後看去，見楊萍身子在微微顫抖，似乎是才發現自己的變化。
直到大家讀完了，她還站在那裡。
“楊老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方皓輕聲問道。
“啊，沒……沒有。”楊萍回過神來，轉過身走上講臺。
但她接下來的課講得比較潦草，明顯是不在狀態。
方皓略一沉吟，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資訊，詳細描述了楊萍的狀況，給王歡發了過去。
不管猜測是否正確，遇到這種反常情況，先報上去準沒錯。
就連陸成傑都能有這種覺悟，他怎麼能不如這個同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