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新很少去茶樓裡喝茶、因為有些生意往來需要應酬的時候他都是喝酒,品茶這種挑戰人心境的寧靜致遠的風格並不適合他。
張師兄平常時候基本不出門,不過蘭新這個新上任的蘭氏當家人約他在茶樓見面、他多少也要給點面子,勉為其難的過去赴個約。蘭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這個資歷最老、身手最好的張大老爺當然不能作壁上觀的毫無作為吧?
蘭新就站在茶樓門口看到張師兄之後、面無表情的向他示意了一下轉身直接上了車,張師兄皺了一下眉頭什麼也沒問就跟了過去。
車子應該剛剛做過美容保養、張師兄剛開了車門就聞到一股濃香,香味很濃郁、好像不止是車載香水散發出來的氣味兒,應該還摻雜了別的香料。
司機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就向郊區方向駛去,外面的夜色漸濃、這個時候又有什麼重要事不能在茶樓裡談,偏要找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商量呢?
所以張師兄有些好奇的問道、“蘭少,這麼晚了、好像不太適合郊遊吧?”。
蘭新的目光在前面駕駛位的那個司機身上略微一停,陪了個笑臉答道、“剛剛查到了小女夕月的訊息,所以想請師兄幫個忙…”。
張師兄皺了皺眉頭,而且又問了一句、“想讓我幫你救人怎麼不早說,我根本沒準備啊。就算蘭少你有什麼計劃,也該事先通知我一下吧?”。
“師兄先不必著急,只是有人想見你…”大少爺蘭天行在張師兄面前都得退讓三分、他自然是不能做得太過分了,所以蘭新還是陪著笑臉解釋道。
張師兄聽了心情似乎很不爽的淡淡問道、“想見我?什麼人這麼妄自尊大,還要我老人家親自上門去拜訪?”。
蘭新還是滿臉笑容的答道、“前面不遠就到了,此事關係到小女的安危、所以…所以只能有勞師兄了!”。
“出來散散步我倒是還可以接受,但是到這裡會客嘛…”張師兄看著車窗外的荒山野嶺,就有些不高興了、“蘭少你搞什麼,不是想綁架我吧?”。
蘭新只是笑了笑,即沒反駁也沒解釋。
“停車,把車窗開啟!”張師兄敲了兩下車門向司機吩咐道,車子裡的香味太濃燻得他有些頭暈、他想下車吹吹風透透氣,暈車的滋味還是挺難受的。
司機像沒聽到似的毫無反應、蘭新示意司機加快車速,又陪笑勸道、“對方說只有見到你,她們才能放了夕月。所以…只能讓師兄受累跟我走一趟了,蘭新會記著師兄的恩情的…”。
“你…不會是想用我的命去換蘭夕月吧?”張師兄想到這裡眉頭剛皺起表示不滿,蘭新突然出手一掌拍在他的後心處。
車子裡的空間太狹小、他們兩個人離的又很近,被香味兒燻得頭暈腦脹的張師兄也沒提防蘭新會突然偷襲他、剛轉了半個身就撲倒在車門邊,唇角就有鮮血往下滴。
“前面就到了,師兄你何必這麼著急呢?忍忍就到了…”蘭新很友好的把張師兄扶回座位上,又勸道、“你也這麼大歲數了,這暴脾氣就不能改一改嗎?我女兒還那麼年輕,我能看著她出事而袖手旁觀嗎?所以…你不該怪我的!”。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張師兄靠在座位上笑了笑沒說什麼。既然已經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車子在山腳下一棟荒廢的三層建築前停下,蘭新把張師兄半拖半扶的弄下車帶了進去。開車的司機很快也跟了進來,從她走路的姿態和身形能看出是個年輕的女人。
廢棄的樓層裡有一處被整理出來的空間、應該是用來臨時藏身和聯絡的地點,裡面的燈光不是很亮、又是在荒郊野外,夜裡北風呼嘯不時的傳來幾聲宿鳥的夜啼。這情景看上去有些昏慘慘,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裡面還是有種很濃的香氣在浮動著,蘭新進來之後立刻拿了溼巾捂住了口鼻、他也不想還沒開始談條件就著了別人的道兒,還是小心謹慎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