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派遣一位國家級領導主持這次徵西作戰達成了共識,但是派誰去呢?當下朝中共有左、右相和三位參知政事,樞密使一職由趙昺兼任,副使韓振勉強也能躋身其中,可其是武臣自然被不在考慮之列,剩下的五人便成了候選人。
這五位宰執除了劉黻之外或多或少都有領軍經驗,陸秀夫出仕初為李庭芝的幕僚,協助其處理軍務,由於其心思縝密,做事有條理,又不張揚,深得李庭芝的信任,並推薦他進入朝廷。其後在行朝陸秀夫又以右相兼任樞密副使協調各部,指揮軍隊作戰,直至到瓊後才卸任。
右相文天祥領軍則是在國破之際募兵勤王開始的,但時間極為短暫。其軍事經驗更多的是來自於主動離開行朝,在劍南開府抗元這一時期。雖然最終在外有強敵,內無支援的情況最終失敗,可近兩年艱難的獨自領兵生涯也使他得到了鍛鍊。後在收復江南的戰役中負責領導協調湖廣各部義軍,指揮禁軍收復江西地區。
應節嚴本身就是個傳奇,他是文武雙進士,曾在兩淮置司擔任主管軍事情報的幕僚,還組織和指揮過戰鬥,且歷任地方和中央各級官員。帥府組建後以王師的身份成為趙昺的重要幕僚,並主持帥府軍政,在朝中文武官員中擁有極大的威望,但其在瓊州多年多是做的幕後工作,少有的親臨前方指揮作戰。
江璆應該是幾位宰執中最具軍事經驗的,他自幼跟隨叔父江萬載組建義軍抗元,從最基層的軍官做起,直至獨自領軍。在帥府初建時期也是從事軍事工作,對帥府的組建和訓練可謂居功甚偉,而趙昺的軍事知識也多來自於其的教授,當然作為帝師也深受他的信任。
“陛下,臣願意主持徵西之戰!”正當趙昺權衡之時,應節嚴站起身施禮請命道。
“不可!”趙昺想都沒想便否決了,老頭兒都七十多歲了,還要掛帥出征,自己於心何忍啊!
“陛下,臣雖老朽,但尚能為陛下分憂。”應節嚴再次請命道。
“先生志比廉頗,勇如黃漢升。由先生主持西征,朕亦最為安心,可畢竟歲月不饒人,朕……”趙昺起身攙扶,讓應節嚴坐下,他想解釋幾句,可話未說完,已經哽噎難言。
“陛下勿要難過,古人尚不畏馬革裹屍,臣又有何懼,亦好過安然死於床榻之上!”見小皇帝動了情,應節嚴眼圈也紅了,但他依然滿臉笑意地安慰其道。
“朕即便是親征西川也絕不會讓先生以古稀之年萬里遠征,否則朕良心難安!”趙昺喝口茶,穩定了下情緒,決然地說道。
“陛下……”
“應知事,不要再言,朕決心已定!”趙昺見其還想說,擺擺手搶先道。
“陛下以為由誰主持西征事宜為好呢?”劉黻已經感受到了小皇帝的態度,為了避免兩人再起爭論,接過話道。
“兩位以為江知事如何?”趙昺重新坐下言道。
“江知事正當年,且熟知軍務,又與湖廣官員相熟,確是不錯的人選!”劉黻點點頭道。
“不可。”劉黻話音剛落,應節嚴便否決道。
“應知事,舉賢不避親,再者江璆既是帝師,亦是國家重臣,為國征戰有何不可呢?”劉黻皺皺眉言道。
“舉賢可不避親,但必須避嫌,否則就會害了宗保,毀了陛下的大計!”應節嚴以手指磕擊著案几急道。
“嗯!是啊,江鉦如今主理湖廣軍政,若是再調宗保前往主持西征事務,雖然有利於徵西,但卻失去了制衡,難免會受到他人的攻訐。”劉黻的臉色幾變後重重地點頭道,“可惜吾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否則臣願前往。”
“劉知事為國為民的心情,朕十分理解,但這非是意氣用事之時。”趙昺看其懊惱的樣子,忙出言安慰道。
“如此人選之中只有左、右二相,一切只有陛下定奪了!”應節嚴輕嘆口氣道,他自知自己的位置,涉及到兩位首相的事情,他不便再多言。
“如此只能讓文相掛帥出征了!”趙昺想了想言道。
“陛下,文相殺伐果斷,但行事略顯魯莽,以其主持西征似有些不妥吧!”劉黻聽了沉默了一會兒,但還是忍不住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