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等參見陛下!”趙孟錦接到御前辦小皇帝前來巡視太湖造船場的通知後,立刻以置司的名義通令相關官員準備接駕,但他知道其脾氣未敢沿途迎奉,而是在次日率眾前來見駕。可他覺得今日十分奇怪,往時得知他們前來,小皇帝都會即刻召見,甚至會讓他們陪著用膳,但今日卻讓他們在甲板上候駕,這讓一眾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冒犯了皇帝。見陛下出來,趕緊率眾上前行禮道。
“平身吧!”趙昺瞄了眾人一眼,淡然地抬手道,而腳步未停向舷梯走去。
“譚統領,陛下怎麼了?好像十分不喜,是不是某家做錯了什麼!”看小皇帝的態度冷淡,趙孟錦十分不安的拉住譚飛輕聲地問道。
“趙置使勿慌,陛下只是不喜置使興師動眾,並無它事。”譚飛急忙還禮言道。
“原來如此,嚇了某家一跳,以為又做了錯事了!”趙孟錦聽了才長舒了口氣言道。
“趙置使追隨陛下十餘年了,怎麼還對陛下如此忌憚?”譚飛見趙孟錦轉憂為喜,笑著道。
“誒,話可不要如此說,陛下不僅是大宋之君,也是某家的主公。且對我等有再造之恩,便是肝腦塗地也無以為報,又怎能惹陛下生氣呢!”趙孟錦搖搖頭,一臉真誠地道。
“趙置使說的實在,陛下也不會為這些小事真的生氣,只是不想驚動地方,弄得上下不安!”譚飛點點頭,寬慰其道。
“迎接聖駕乃是我們做屬下的本分,陛下即便責罰,我等也不能失禮!”趙孟錦有了底笑笑道。
在眾官的陪扈下,趙昺下船後從新訓營轉到船場視察,而周翔也早已率所屬在此迎候。他並沒有過多的廢話,而是直奔船塢。首先參觀了已經完成主體的飛剪船,他從甲板一直看到底艙,並邊走邊詢問一些技術上的細節,幾位在此監工的匠作坊大匠自然是小心回答,他們其實也很緊張,知道船是小皇帝設計的,若是想糊弄他是不可能的。
趙昺問的很細,看得也很細。因為這艘船不僅是一艘新型船隻,且也新增了許多在這個時代十分超前的新技術。比如將陀螺儀投入航海應用,他將其與指南針相結合,使得在複雜海況下也能不受影響的指示方向,並能標示船舶的左右擺度。而與漏壺結合起來,可以使其保持穩定,使計時更為準確。
此外在作業系統上也使用了許多剛剛開發的‘新技術’,將變速機構和方向舵用於使用,使得操作舵板更為容易和省力。且他透過傳動機構將過去舵樓前移到船艏,使得舵師能夠更為直觀的觀察海情。而趙昺還使用斷離機構在甲板上設定了副舵,除了多一個備份外,也能使船長在特殊情況下直接操舵。
再有像新研發的螺旋排水泵,鑄鐵加強肋板,桅杆加長連線等新技術也都投入試用。當然效果如何,還需經受海試的檢驗,對匹配度進行調整。另外趙昺還在船艏和船艉加裝了滑輪組吊臂,這樣可以提高裝卸貨物的效率,降低船員的勞動強度。
當然武器配裝也是必不可少的,但他為了保證航行穩定,還是捨棄了火炮,而是採用了弩炮。此外飛剪船是為了用於遠洋運輸,因此他不惜減少了貨倉面積,對生活設施也做了人性化設計,以保證遠航船員的建康,也使得戰鬥力不至於因此被削弱。
接著趙昺又到了另一個船塢,察看蓋倫船的建造情況。因為這種船是作為戰船之用,所以他檢查的側重點是武器的配備情況,此艘實驗船每舷裝備七門速射炮,船艏和船艉各配置了兩門前膛長管重型火炮。但是尚不知使用情況如何,二層甲板上只是留出了炮位,暫時沒有安裝火炮,待海試後再行定奪。
看完船,趙昺又檢閱了御前水軍的操帆演練。因為這兩艘西式帆船採用的是軟帆,且與當下用的操作方式大有不同,所以必須先行熟悉和了解這種帆的操作方式,但一切尚數紙上談兵,還需要在海試中不斷的摸索。不過參訓計程車兵已經能夠完成所必要的基礎動作,熟練掌握其中的技巧,缺的是實戰經驗。
趙昺看後大加鼓勵和讚賞了一番,並給予賞賜,要求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海試中要注意總結經驗,收集資料,為以後的訓練作為參考。而告訴他們將作為新組建的遠洋水師的種子部隊,承擔培訓新軍,摸索新戰法的任務,因此要勇於擔當,不要辜負朝廷的重託……
“陛下,這些新式戰船建好後,可否撥付給我第一水師幾艘?”視察完畢已經是正午,眾人返回新訓營用膳,幾位主官陪坐。董義成作為老水軍自然能看出這兩種新式戰船所具有的潛在價值,剛一坐定便開始向小皇帝索要。
“現下剛剛進行試製,距離投入使用還有一段時間。而當下蒙元水師戰敗後,已經一蹶不振,當前裝備的戰船已經夠用,要新船作甚?”趙昺喝口茶反問道。
“陛下,我們水師裝備的戰船皆已經老舊,急需換裝,這些新船撥給我軍正合適!”董義成嬉皮笑臉地道。
“戰船老舊非是隻有你們第一水師,三支水師都存在這個問題,反倒是你們軍的新戰船數量最多,超過半數,比之御前水軍狀況還好的多!”趙昺沉聲道。
“就是,我們御前水軍當下老舊戰船佔了六成,陛下的座船都已經服役三十多年還在使用。要說換裝也是我們御前水軍優先,怎麼也輪不到你們第一水師!”鄭永幫腔道。
“鄭都統此言差矣,我們第一水師直面蒙元水軍,作戰任務最為繁重,出勤率也是最高的,戰船損耗自然也最為嚴重,理應優先配裝。”董義成不敢和小皇帝頂嘴,對鄭永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及了,立刻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