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左相和右相有要事請求覲見!”正當趙昺為蒙元漢法派失勢而激動時,有小黃門進來稟告道。
“哦,這暴雨如注,兩位丞相怎麼來了?快請!”趙昺聽了有些驚詫,一時也猜不出兩人為何而來,可想著必定也是大事。他一邊讓人傳諭有請,一邊讓人收拾下,佈置桌几座位,準備茶水。
“陛下真是好雅興,在這大雨中也能安然自處,批閱公文!”陸秀夫兩人在小黃門的引領下沿著廊道來到四面亭,他看看桌几上的一摞公文便明白了,笑著施禮道。
“免禮,朕哪裡會什麼文雅之事,只是屋裡太悶了,這裡四處通風又涼快!”趙昺連忙抬手讓他們免禮,又吩咐小黃門道,“快拿絲巾給兩位宰相擦擦,勿要著了涼!”
“無妨,無妨,這些日子是太過悶熱了,淋淋雨確也涼快!”陸秀夫接過遞過來的絲巾擦擦臉上的雨水笑著道。
“是啊,天天雨下個不停,滴滴答答讓人心煩!”文天祥也湊過來言道。
“文相是政務纏身,被各地的水情弄得心煩意亂吧?可這也不能怪在雨水上啊!”趙昺笑笑打趣道。
“還好,還好,韃子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好事,卻也在興修水利上下了些功夫,才使得沒有釀成大災,倒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文天祥苦笑著自我解嘲道。
“坐吧,先喝些熱茶,只怕以後沒有這便宜事兒了!”趙昺招呼兩人坐下,小黃門送上剛煮好的茶,搖搖頭笑道。
“陛下想來也知道蒙元朝中人員更替的事情了!”文天祥與陸秀夫對視一眼才相詢道。
“嗯,二位宰相冒雨而來也不是陪朕來聽雨的吧!”趙昺也不是傻瓜,只憑他們的眼神中便也覺察到他們二人很可能也是為了蒙元高層變動的事情來了。
“呵呵,什麼也瞞不住陛下,臣與文相前來便是想與陛下商議此事。”被小皇帝叫破來意,陸秀夫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笑笑後肅然道,“當下蒙元漢法派失勢,伯顏北調和林主持西北軍務,而以玉速帖木兒主持兩淮軍務,又以近臣月赤察兒兼領樞密院,是不是要再次大舉南侵?”
“不會,蒙元不僅不會南侵,反而會派員來議和,並再議開榷場之事!”趙昺喝了口茶搖搖頭道。
“陛下為何如此判定?”文天祥見狀,不知道是小皇帝嫌棄煮的茶不好喝,還是已經掌握了蒙元的意圖,不解地問道。
“那文相以為真金大動干戈是為了什麼呢?”趙昺反問道。
“此次真金對中書和尚書兩省宰執進行調整,應是因為伯顏今春作戰失利,又耗費兩淮稅賦大修城防,遭到了漢法派的彈劾,不得不將其調往西北撫軍。可其又見漢法派勢大,才將大舉削弱他們的實力,而啟用怯薛出身的親信之臣以穩固朝政,並試圖對我朝再次南侵!”文天祥道。
“陸相亦以為如此嗎?”趙昺聽了點點頭,扭臉問坐在自己右手旁的陸秀夫道。
“臣以為文相所言正是,那玉速帖木兒在蒙元之中也是新一代的名將,將其南調恐意在進取江南,陛下不要輕忽啊!”陸秀夫言道。
“玉速帖木兒確實不錯,但只怕將其南調非是意在南侵,而是防犯我朝北伐!”趙昺看看兩人道。他知道玉速帖木兒此人確是不簡單,不僅有大根腳,且個人也有本事。
玉速帖木兒出身蒙古阿兒剌氏,乃是成吉思汗十大功臣之一,開國四傑博爾術之孫,也就是那個陪成吉思汗睡覺比老婆還多的那個博爾術。其二十歲時襲父職為右翼萬戶那顏,統阿勒台山部眾,繼受忽必烈汗召見,任寶兒赤,掌怯薛之御膳事,可見不想當廚子的將軍不是好將軍是多麼的貼切。
至元十二年,玉速帖木兒拜御史大夫,賜全州清湘縣一萬七千九百餘戶為食邑,任職二十年,為維護和擴大御史臺的監察權力作了許多努力。後統軍隨忽必烈徵叛王乃顏,三戰三捷,駐守杭愛山防範海都,可謂是文武全才形的將領,其深受忽必烈的寵信,也成為真金的一大助力。
“哦,陛下為何如此篤定?”陸秀夫對小皇帝的自信,十分驚疑地道。
“因為棋在局外,而非一定是決勝於沙場!”趙昺笑笑道。
“這不會又是陛下佈下的棋局吧?”文天祥看著小皇帝神秘莫測的笑容,似有所悟地道。
“陛下剛剛看過兵部的奏報,便言蒙元滅亡指日可待了,自然一切皆在陛下的妙算之中了。”這時王德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