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廚房
下午溫如玉起了床, 覺得嘴裡寡淡，想要吃點東西。
想起前兒廚房送上來的蝦餅味道很好。具體材料好像是用蝦肉、甜酒做的，這會兒忽地想起, 馬上就想吃到。
陸家的食材是每月都有固定採買的, 尤其雞鴨這種東西，一次性就買夠一個月的, 當初買的院子就廚房面積大, 這些禽類還會專門放在一個地方管理。
如此，家裡每月的雞蛋、鴨蛋就管夠了, 天氣冷, 雞鴨不肯下蛋, 便稍微再額外採買蛋類。
就是不知道這魚蝦夠不夠。
不過溫如玉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 不管有沒有, 總之先喚來了春桃，讓她去廚房問一問有沒有蝦餅。
春桃本來就轉管她飲食傳飯的。見老太太有胃口要吃, 立馬就去廚房問了。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廚房正要開始醞釀晚飯了。
春桃的母親正是陸家廚娘，見到女兒這會兒有空過來，笑眯眯捏了一塊切好的脂油糕放入女兒口中。
糯米糕香甜軟糯, 雖然浸了豬油卻半點兒不覺得油膩。
嚼了兩口糕點, 吞嚥下肚, 春桃才對母親說道：“老太太吩咐要吃蝦餅。”
春桃母親道：“恰好有蝦, 一會兒就做好送過去。”
春桃點著頭，還想吃那糕點, 就自己伸手捏了一塊, 又放入了口中。
廚房裡其餘廚娘、燒火丫頭瞧見了，都只作尋常態度。
老太太不喜歡男廚子, 覺得男人長了胡須做菜，試菜時必定不幹淨，所以不肯要男人，廚房裡就全是廚娘。
平時卸貨裝運都是小廝或者體力好的婆子去做。
春桃因是溫如玉跟前的丫鬟，常在身邊伺候，有時候會睡在老太太屋裡，所以並不常回家。
母女兩個見面的時間是多，但是暢聊的時間很短。
不過老太爺沒了之後，全陸家最高的主子就是溫如玉。能在溫如玉跟前做個大丫鬟，春桃全家的腰桿子都挺得直。
這邊春桃娘走到廚房吩咐了一聲，讓人先做著蝦餅，自己拉著女兒到一處說話去。
春桃貪吃，臨走又拿了一塊豬油糕。
春桃娘一邊扯著女兒往外走，一邊笑罵道：“饞嘴貓兒似的，眼裡就看到那一塊糕點，真真這個腦袋是裝飾用的。”
這是在自己母親面前，所以春桃說話做事沒有似在溫如玉跟前那般有條理。
因她還要回去溫如玉那邊複命，春桃娘就只拉著她到沒什麼人的廊上簡短說了幾句話。
“你今年也十八了，婚事上的事情也該著急些，至多再過兩年，也該考慮個去處才是。老太太菩薩般的心腸，你若有看上的，我同你爹也好請了她老人家的示下，將你嫁了。別說家裡的小廝、管事了，我們陸家的丫頭，就是聘到外頭做正頭娘子，正經人家也肯要。”
“哎呀娘，這事兒還早呢！”春桃耍賴般說道。
她自己也說不出個什麼緣故，反正對成婚配人這事兒挺反感的。
“早什麼早？”春桃娘一聽這話，眼神都嚴厲了幾分，“就你們那個院子裡的芬兒，你看看人家多有打算？”
春桃一聽這話，左右瞧了瞧，見沒有人才又說道：“她有這個本事，我卻沒這個心思。前兒老太太病的時候，三爺挨個兒的朝屋裡的姑娘示好。只有芬兒上了勾罷了。”
“她是個傻的，沒瞧出來，三爺同她好，不過是為了打聽老太太這邊的訊息罷了。老太太那邊要有生氣的，或是什麼訊息，她可以做個傳聲筒。我們這幾個大的，遲早也要出門，到時候在老太太身邊長久不長久都不好說。
芬兒好啊，年紀輕，老太太又叫得上名字。將來我們去了，她也就自然頂上來了。三爺聰明，看出了這一點。縱然芬兒不在老太太跟前，只要還在我們院兒裡，將來就有利用的價值。”
春桃娘不大懂：“那有什麼關系？芬兒到底是老太太屋裡的丫鬟，三爺將來成親了，不終是要給她個名分？”
春桃不贊同：“這都是沒個影兒的事。三爺曾向她許諾過什麼不成？況且她不過是老太太屋裡頭次一等的丫鬟，三爺真的不樂意，她就算是鬧也沒用。
縱然是個庶出的兒子，那也是主子。老太太難道還去包庇丫鬟不成？好些的，給幾兩銀子打發了，壞些的，隨意給她配個小廝她又能說什麼？
況且，就連我都不好說將來老太太能包圓了我的婚事，難道她還能越過我去？”
“再說了，開臉做姨娘有什麼好的？自己兒子不能叫自己娘，那錢姨娘到了老太太跟前不還是伏低做小、端茶倒水的？”
“哎喲喲，你心可大呢。縱人家是個姨娘，也比你娘這些一輩子做慣奴才的強不少了。”春桃娘實際已經有些被女兒說動，只是習慣不去誇獎，所以說話也帶些陰陽怪氣的。
春桃嘟起個嘴說道：“再這樣說話，人家不同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