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
“主上。”
十來個人走過來,抱拳拜禮,鄭魚掃了他們一眼,問:“怎麼回事?”
那掛著紅領計程車兵偏頭,有點尷尬不知如何說,秦六丫開口道:“沒什麼事主上,就是營裡的弟兄們檢驗我等近日的操練成果呢。”
其他人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立時瞪圓了眼睛,須臾才反應過來,忙不疊的點頭。
“對,我們是在檢驗成果,互相學習切磋呢。”
從身上那傷來看,一眼就能判斷究竟是切磋還是打架鬧事了,只是秦六丫等才入營不久,本來根基就不穩,更有如同趙麟一般人,因為她們女子的身份而處處歧視,她既然這麼說,鄭魚自可賣她們一個面子,也叫這些人好欠一個人情。
“嗯,如此便好。”鄭魚姑且信了。
她道:“不過切磋歸切磋,下手還是要有些分寸,都是自己人,不可傷人。”
“是,主上!”
“嗯。”
見人已服軟,鄭魚沒再將心思放在這兒上邊,隨即叫眾人散去,回到帳中,繼續方才的討論。
趙家父子,尤其是趙麟,在出門前還氣焰囂張,覺得她是假公濟私,故意找理由拿他們父子,現下經歷虎頭營那一出,一個個便同啞巴了一般沒了聲。
鄭魚視線從他二人身上掃過,不急不緩的說:“兩位對於方才的事,有什麼想法?”
趙乾先一步單膝跪下去,“主上恕罪,一切乃末將的疏忽,末將自請認罰,還請主上給一個機會,待一個月後,若這幽州軍仍然如此,甘願辭去這將軍位。”
“嗯,小趙將軍呢?”鄭魚看向趙麟。
他一臉的別捏,不敢直視於她,這事可是叫他丟盡了臉面吶,自己多年訓練的精銳,居然光靠拳腳,還打不過一群鄉野女郎。
越想越是丟人,一開始昂揚的架勢徹底歇了下去。
他小聲的回了她的話,“還請主上恕罪,給我等一個機會。”
鄭魚本也不是真心想要拿他們,畢竟二人在軍中多年,不說功勞苦勞,單是同一將士統領這邊,就比她要熟悉很多,算得上是深得人心,尤其這次,她要真因為這點事卸了兩人的位,更加會將他們二人在一眾將士心目中的地位拔高。
畢竟誰會不喜歡一個為自己出頭謀福的領頭人呢?
屆時就算她換了新的人,很是有能耐的人過來接管,人生出逆反情緒,只會更加的麻煩。
“好,既然兩位將軍立了軍令狀,那我便靜待一個月後的成果了。”
交代完事宜後,鄭魚沒有立即離開軍營,而是喚人將秦六丫幾個叫了過來。
人臉上掛著青青紫紫的傷,可沒有減下那一身藤甲半分氣勢,不過一月餘,幾人的轉變尤其大,已經不見當日初來候選女使時那謹小慎微的模樣了。
眼神裡多了些堅毅,看向她的時候,不再躲躲閃閃的,緊張侷促。
“幾位坐吧。”
鄭魚喚她們坐下。
胭脂營這邊除去莫七娘等十個同沈弘去了彭城外,留下來的共有八十人,加上本來在營中為軍妓的女郎,共一百一十五人。
由於身份特殊的緣故,她並未直接放權,將她等交由趙家父子接管,她們雖在軍中,可是單獨存在的,由嬋衣來任女將軍管轄,秦六丫幾人輔助。
五個人一一落座。
鄭魚喚侍從上了熱乳茶,關切問:“不知諸位在這營中,可還習慣啊?”
她這話自然是客套罷,女營這邊的狀況,嬋衣每日都會回刺史府交代與她,鄭魚對此的瞭解,或比趙家父子還多呢。
“多謝主上掛念,一切都好。”
“好什麼呀,那些人整日欺負我們,今天還故意不給我們烤餅呢,火頭營那邊經常做飯缺斤少兩的,吃都吃不飽。”
秦六丫拉住說話人的衣角,示意她別說了,不過人近一段時日都在壓著情緒,這一刻才徹底爆發,根本聽不進去,她甩開秦六丫的手,道:“主上,當初是你說的,我們加入女營,有衣穿有飯吃,靠自己的本事掙來這立足的資本,還可以像男子那樣建功立業,可現在呢,我們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還是要被人欺負,他們欺負了我們,到頭來呢,我們還得為他們說話,什麼切磋武藝,不過是沒事找事罷了!”
“對不住主上,她糊塗了,我這就帶她走。”
秦六丫說著要拉扯人出去,鄭魚叫住她們,“你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