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漪紅著臉道:“留香說殿下比什麼良藥都還管用。”
蕭允晏哈哈大笑:“留香說得對,說得對。”
赫連漪又問:“那殿下昨夜和呂相都談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問了他一些破城的意見。今早我出來時,呂相已經帶著他的幾個隨扈去往大營了。就讓他和冷先生他們去商議吧,我也難得讓自己歇口氣。”
赫連漪道:“他的兩個隨扈皆是寧將出身,無論是四城城門還是宮城外的甕城,自是比梁軍熟悉。呂大人素來足智多謀,他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嗯,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等將來有大把可夠你操心的事。”
“好。殿下,我現在像是有了些力氣,悶了這些日子,成天躺著也是累,今日想出去走走。”
“好,今日天氣和暖,出去正適宜。”
因為赫連漪在此靜養,這座寺廟便以清修為由,索性暫時鎖門閉戶,不再接待香客。偌大的院內,除了那些看不見的暗衛,便只有他們兩人。
天漸漸亮起,四處霧氣氤氳,草色蒼翠,兩人走了一時,從院子竟走到了寺廟後院縱橫交錯的阡陌上,赫連漪卻已體力不支,蕭允晏指著前方一間小寮房道:“不如我們去那兒歇歇。”
身邊又沒有其他可去之處,赫連漪點了點頭,蕭允晏將她打橫抱起,到了那間寮房前,伸手敲了敲門,半天見無人應,一推門門即開啟。
陋室內,除了一張矮几及幾個蒲團和靠在牆角邊的被褥,別無他物。
蕭允晏道:“看來這裡該是廢棄了的,先坐著休息一會吧。”
兩人不客氣地落座,蕭允晏見矮几上放著一個籤筒,筒上有籤,便隨手拿起一支正準備看,卻被一個聲音喝止:“求籤者,心誠方可?”
蕭允晏被這麼一聲呵斥,頓時循聲看去,只見一名揹著菜簍的老尼不知什麼時候已站立門外,此時,她方才進來,徑直坐到兩人對面,道:“施主再抽一簽吧。”
除了梁帝,向來金尊玉貴的蕭允晏從未被人這般呵斥過,但此時的他偏偏心情極好,不欲跟人計較,竟是恭恭敬敬地抽了一簽,看了看,才遞交給她。
只見簽上寫道:黑白盤中決有時,失之東隅收桑榆。若問勝負何時斷?枯骨入塵亦未休。
蕭允晏看著這籤之意,便索性自己解:“看來,他日我就算死了,也將死不安寧。”
帝王家身後事,也大抵如此。蕭允晏雖沒得到他所要的答案,但也覺得靈驗,又慫恿赫連漪道:“漪兒,不如你也抽一簽。”
赫連漪卻似很是抗拒,“殿下想讓我求問什麼?”
“我既問了前程,你便問姻緣、子女吧。”
“何需求問,姻緣之事只求問殿下便可,殿下將來若不喜新厭舊,那我自會得一世好姻緣。若是喜新厭舊了,那我便長門冷宮,悽苦自嘗。”
“我自不會讓你長門冷宮的,將來你自是要給我多綿延子嗣。”
女尼卻並沒理會二人的話,只道:“施主不問,貧尼也有一枚籤贈予你。”說著,她從籤筒裡隨手取出一支籤來。
赫連漪有些驚訝,也不知她是隨手一拿,還是真的早有準備,問:“師太何故贈我此籤?”
“女施主不妨看看。”
赫連漪接過,卻看到簽上只寥寥兩字:莫執。
赫連漪伸手往籤筒裡取了一支又一支,其他的,包括蕭允晏抽的,明明都有兩整句,不覺奇怪:“為何我的籤跟別的籤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