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後,華美的放假安排,還有兩日餘額,然後大多數地方,可能休一天中秋節都已經算是奢侈的事情了。鍾嶽這次回來,自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到了Z縣的胡文開墨廠,鍾嶽和門衛的老頭打了個招呼,遞了兩條香菸,便在門口等著。
過了半響,才看到當初帶他制墨的胡一索繫著那條可能幾年都未曾換洗過的掛袋,悠哉地走過來。
“胡師傅。”
“鍾嶽,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外頭工作不好找?我就說了嘛,我們墨廠裡,雖然工作是辛苦了些,但是待遇還是不錯的。”
鍾嶽遞過去一條煙,他本身是不抽的,為了這群老煙槍,特地買了一包。
“喲呵,看樣子混得不錯啊。”胡一索瞅了眼鍾嶽手中的那包華夏,這煙,可得六七十一包呢。
鍾嶽說道:“墨廠生意怎麼樣?”
“還是這副死樣,半死不活的。”
“胡師傅,你見多識廣,這次我來,主要是想問您件事情,關於墨錠配方的。”
老胡剛點上煙,眉頭一挑,記得當初鍾嶽就是話說半句的問到過墨方,稍微上了點心,“你如果想打墨廠的配方,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這玩意兒我可是不知道的。就算那幾個知道的人,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要是透露了,估計得抓去蹲局子。”
“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想問問您,墨錠配料裡,如果摻麝香和碎金靠不靠譜?”
“麝香和金子?鍾嶽你是瘋了嗎?墨錠都才多貴,你知道一克麝香和一克金子多貴?”
鍾嶽一聽胡師傅這口氣,感覺到確實有些不靠譜。昨夜得到的【一萬杵】古墨方,鍾嶽思來想去,先是問了問張來福,不過老張也不是行家,就讓鍾嶽來墨廠問問這些制墨的老師傅,看看有沒有這個先例。
“看來是行不通啊……”
胡一索看著鍾嶽有些失落的樣子,說道:“你啊,別折騰什麼古墨方的事情了,這種墨方,又不是你一個人花個幾天幾個月就能搞得出來的,有的是一個家族,幾代人,不斷研製、嘗試,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才定下的方子,要是你能夠一下子倒騰出來,如今墨廠那些保密的方子,也就不會那麼金貴了。”
鍾嶽還是有些不甘心,問道:“我能問問廠裡的幾個老師傅嗎?”
見到鍾嶽不死心的樣子,胡一索便道:“行吧,既然你想問,我帶你過去,他們肯不肯告訴你,我就不清楚了。”
“好。”
老墨廠二十年如一日,裡邊的廠房都是水泥灰白,門口堆放著用鐵皮箍成的桐油桶。胡一索邊走邊問道:“你怎麼老是琢磨這個墨方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麼老墨方?”
“還是先問問老師傅,之後再和您說其他的事情吧。”
“得嘞。”胡一索見到鍾嶽口風這麼緊,也明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帶著他到板房裡修墨的車間裡。
古法陰乾的時間較長,在墨陰乾一個月之後,稍加定型後,就會有這道工序,便是將墨的邊邊角角修整齊,如今鍾嶽身懷【中級煉墨技法】以及【中級制筆技法】,不說是一代名匠,至少和這些幾十年經驗的老師傅,也算是平起平坐了。
煉墨是個體力活,這些墨廠的老師傅上了年紀,就不會在當初鍾嶽鑿墨團那個車間,都是到這個車間,做些精細的手藝活了。
“老趙師傅。”
“一索啊,什麼事?”這才白露過了沒多久,老頭整得跟大冬天似的,帶著頂線帽,老花鏡架在鼻尖,手裡的那把刻刀用破布纏繞著好幾層,髒兮兮的。制墨車間裡,沒一人身上是乾淨體面的。匠人,吃得苦,才有手藝上的提升。
“這有個小後生,之前來墨廠實習過,想問您點東西,所以我給您帶來了。”
鍾嶽朝老頭善意地笑了笑,“趙師傅您好。”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