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之懵了一瞬:“?我什麼時候說過……”
他像是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修長挺拔的身形走進廚房。
徐幼之正好藉著廚房的水龍頭衝了下手,還沒來得及回頭拿紙把手擦乾,身後便有頎長的身形覆上來。
“……”
對方骨節漂亮的手撐在她的身側。
少年長腿微屈,半張臉依賴性的埋入對方頸窩。
呼吸淺淡,卻熾熱。
徐幼之身子狠狠一僵,她下意識躲了躲,但動作幅度不大。
喔喔喔喔喔這要是擱以前她能毫不客氣的給他把腦袋擰下來,但現在她對他懷了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看到他難得依賴的蹭過來,哪兒還記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她忍不住的對他心軟,只要他一露出委屈的神色,她就忍不住。
這可真是栽的徹底。
徐幼之淡淡的穩了穩心神,不受控制的嚥了口唾沫。
隨即側了側頭,面不改色的再次開啟水龍頭。
平穩著聲音,開口問他。
“……怎麼了這是,在外面被別的小野貓欺負了?”
賀知裡嘆了口氣,像是小聲抱怨般輕輕蹭了蹭:“又又,我好累啊。”
這個點,去超市買菜的老婆婆老爹爹都有一堆,收銀臺那一塊兒大排長龍,某些貨區處還有幾個聚眾扯皮要贈品的。
超市裡人聲鼎沸,老婆婆在他身邊擠過來擠過去,嘴裡還罵罵咧咧。
他就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啊,分明是個剛滿16歲的小孩兒,還是在學校裡天真爛漫不應該有憂慮的年紀,但沒有人照顧他,他得負責自己的一日三餐,得擔負起自己生活的一切壓力。
真的,就好可憐啊。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有,可想到徐幼之,這一次的感覺好像就比前幾次來的都要猛烈。
疲憊與孤獨感猛烈襲來,一層層的情緒覆蓋疊加,帶給他的不僅是心底的煩躁,更多的是委屈。
一種需要人安慰的委屈。
這種情緒,除了徐幼之,沒有人會以足夠的耐心,給予他最溫和的情緒梳理。
徐幼之由著他抱,甚至還能騰出一隻手,安慰般的輕輕蹭了蹭對方的指尖。
“那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今天姐姐下廚?”
賀知裡懶洋洋的蹭了蹭對方白淨的耳垂,低聲開口,一臉懷疑的問她:“……你會麼。”
他從認識她的那一年開始,就沒見過她進廚房,少年默默估算了下當初裝修廚房的價格,大概還不夠她造的。
徐幼之搖搖頭,回答的倒是理直氣壯:“我不會啊,你認識我都快十年了,見我進過廚房拿過鍋鏟麼?”
她對做飯這種事情是在提不起興趣。
她只對吃有興趣。
賀知裡自然深諳她這一點,他壓根就沒指望過這傢伙能做出什麼能吃的東西。
對徐幼之來說,“能吃”這個要求一點兒都不低。
他緩慢的嘆了口氣,細軟的髮絲輕蹭過對方細長精緻的鎖骨。
少年起身,側身而立,給她騰了個出去的過道。
語氣帶著明顯的挫敗感。
“……你出去吧,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