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半被強迫的摁在椅子上,腰側不注意間蹭上桌角,少年微微攥了攥指尖,下意識繃緊了唇角。
雪白的貝齒咬了咬唇瓣,乾淨纖絨的眼睫低垂。
隨後吐出一口氣,緩慢放鬆。
一臉受樣。
想她當初只是個籍籍無名的三十六線小畫手時,也曾因為生活貧困,接了不少畫稿,這見的單主多了,也就稍微在某些方面開啟了自己新世界的大門。
林一羨“嘖”了一聲,控制住自己腦海裡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伸手,指尖挑了下少年的下巴,“小妖精,你怎麼回事兒啊?磕到哪兒了?”
“沒有……”
女生柔軟皙白的小臂搭著嚴謹的肩,距離一下拉近,淡漠的暖香便淺淡的靠近。
嚴謹扶了把鼻樑上的眼鏡,做什麼都縮手縮腳的模樣。
“柚子,你這前任不太行啊,跟了你那麼久,怎麼沒把你身上的放肆學去?”
她和徐幼之已經是老友誼了,平常講話倒也不用說的那麼書面化,就比如現在,林一羨省略了“同桌”兩個字,但徐幼之完全沒有多想,理著卷子的動作頓了頓,銜接自然,聲音淡而平靜:
“也就跟我做了兩個月同桌,兩個月我哪兒能教壞他。”
“嘶,那今天爺就給你上一課,”林一羨伸手,指尖微動,勾掉嚴謹鼻樑上略顯厚重的眼鏡,隨意的將之卡在自己的校服領口,指尖捏住對方的下巴,“爺們的第一步,就是挺直你的腰桿!”
乖萌的少年被人捏住下巴,滿眼無辜的看她,沒有了厚重鏡片的遮擋,嚴謹深邃漂亮的眼睛便完完全全的展露出來,他眯了眯眼睛,半秒後,眼底便染了漂亮的紅。
……看起來怪讓人想欺負的。
“小妖精,你去換個眼鏡吧,這玩意兒太遮你顏值了。”
近視了很久的人突然一下失去了眼鏡,眯眼,甚至流淚都是極其正常的現象,但林一羨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眼睛一紅就分外惹人心疼。
嚴謹眯著眼睛看她,唇角微抿著,好看的喉結上下輕滑。
“眼鏡可以還我麼。”嚴謹開口,眸光低斂深邃,聲線是能讓人安心的穩,“我不舒服。”
“啊……給你。”
少年脖頸修長,即使是最裡面穿著的雪白襯衫,他也規規矩矩的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校服穿的妥帖,長的其實挺好看的,但就是不愛說話,又畏畏縮縮的,不太能引人注意。
林一羨有一種自己撿到寶了的感覺。
她轉身,一臉認真嚴肅的抓住了徐幼之的手。
後者的手一抖,筆尖一滑,在乾淨的紙頁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筆跡。
徐幼之無奈的抬眼:“……”
林一羨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徐幼之懂了。
她有點嫌棄的把手抽回來,對林一羨做了個老鐵牛逼666的手勢。
這類似於閨蜜間的謎語,一個人懶得講話,另一個人心領神會,唯獨看戲者一臉懵逼。
“你卷子寫完了麼,”賀知裡有點兇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又好像意識到這傢伙寫不寫都對她的成績沒什麼影響,於是又嚴肅起來,“寫完了你就組織下語言,爭取下次把我教進年級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