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之鬆開被她揉的幾乎要炸毛的賀知裡,自然知道晏斯心底在想些什麼。
她單手撐在桌面上,伸手把裡座上放著的奶茶撈過來,放在唇邊,張嘴咬住吸管,懶洋洋的笑:“有沒有點人性?人兒還小,你要是敢對他下手,我把你命根子給你剁了,你信不信?”
晏斯的德行她清楚,但她覺得感情就是兩個人的事情,無關風月其他,也無關性別。因此這傢伙在朋友圈裡曬各種與人十指交扣的圖片時,她都只是默默的點個舉報。
平常他在外面怎麼胡鬧都成,但沒有人能對她身邊的人產生任何負面想法。
“嗤,太護短了可不好。”
方才盯著陽光看久了,忽然將視線投向別處時,眼前便一陣陣的發昏,看不清臉。晏斯眨了眨眼睛,側頭,又去看情緒明顯再次暴躁起來的少年。
又一臉高深莫測的將視線移開,語氣悠然的接著道:
“柚子,你也別太護短了,你把人家當寶貝護著,人家願不願意領你的情都還不一定哦。”
賀知裡自覺的對上號入座,被蹂躪過的碎髮依舊亂糟糟的翹在頭頂,少年的視線落在晏斯的臉上,漂亮白皙的手搭在桌沿。
漆黑沉靜的瞳底映著些意味不明的戾氣。
“關你屁事,一大男人怎麼娘們唧唧的,再說些有的沒的老子弄死你你信不信?”
再說,徐幼之護短個屁。
小時候欺負他最狠的人就是她。
年幼無知的那段時間,他替這個傻逼背的黑鍋還少麼。
這傢伙在衡白中學初中部的表白牆上被形容得有多高冷,多清靜,多優秀,多不近人情,他就覺得徐幼之有多傻逼,多鬧騰,多幼稚,多黏人愛撒嬌。
少年冷眸與晏斯對視,片刻後便直接拉著在一旁捧著奶茶看戲的徐幼之走了。
女生被他牽著手腕,差點一個踉蹌,她吞下嘴裡的奶茶,眨了眨纖長的羽睫,調笑般的問他,“賀小貓,你幹嘛去?”
“老子還能去哪兒,帶你去打架?”
徐幼之咬著吸管,模模糊糊的給他回答:“成。”
“成個屁你成。”
就說這麼幾句話的功夫,賀知裡已經牽著人從麥當勞裡推門出來。
舌尖抵了抵腮幫子。
握著徐幼之手腕的指尖略微緊了緊,低聲罵了句“操”,隨即笑她:“你自己看看,這細胳膊細腿,不說別人,你打得過陳敘仰麼?”
“陳敘仰?”徐幼之松嘴,認真想了想,“嘶”一聲,微微歪了歪腦袋,眉眼彎彎,“……他有點弱,應該是打不過我的。”
她說的很誠懇。
剛開學的時候,她是見過陳敘仰打架的。
當時她就悠哉悠哉的趴在牆頭上,手邊是剛從批發市場買來的卷子,爪子裡還捧著剛買來的奶茶。
——就這麼無情的咬著吸管,默默吃瓜看戲,並希望他能絕地反擊,實現鹹魚翻身。
但直到她把奶茶都吸溜完了,那傢伙也還跟粘鍋了似的,被摁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她可能期待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