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條陰溝裡只能生出同一群老鼠,這群組織高層雖然也算有權有利的,卻沒有絲毫的道德感,年長的領導說了話後,反而得到了一堆附和,“對啊,只要我們偷偷做,這個東方的傻小子怎麼可能發現?”
“就是,就是!”他們打定了主意不把薄霆深的要求放在眼裡,註定只能有一個悲劇的結尾。
沈小西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照舊在房間裡休息,等到下午三點,不出意外地,身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又出現在門口,他們面戴口罩,不露真面目,沈小西卻知道他們的嘴臉。
當他躺在手術檯上,千萬次因為注射藥劑而痛苦痙攣時,這些科研人員都會興奮地摘下口罩,記錄他的反應。
沈小西一言不發地垂下眼睫,對於這群的面孔,他爛熟於心,總有一天,他會討回來的,把他們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都討回來。
“走吧。”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響起來,沈小西眼裡猛地劃過一絲厭惡,只是這抹光太快,被他掩藏得極好,科研人員們都誤認為他已經接受了現實,乖乖做小白鼠了。
沈小西從椅子上跳下來,不自覺地深呼吸一口氣,縱然他再天賦異稟,再成熟,心性閱歷都只是個孩子,對於即將到來的實驗,沈小西沒有辦法不害怕,這是發自內心的,他恐懼心電圖,也恐懼鋥銀的注射器。
但事實不容許他拒絕,沈小西邁著沉重的步伐,跟隨科研人員進入熟悉的手術室,他們又要給他注射新藥劑了,這次帶來的是昏睡,還是疼痛呢?無人得知。
薄霆深回到安排的房間後,先是習慣性地檢查了一番,他的警惕心沒有錯,果不其然,在沙發後發現了一枚微型攝像頭,但他沒有直接拔掉,因為那樣有損他捏造的無能身份。
推移了沙發的位置,薄霆深決定留下針孔攝像頭,只是阻擋起來,做完這一切後,他緩下雙肩,略微放鬆了些許,和沈妙清楚聯絡了一下。沈妙清悅耳的聲音透著微微電流聲傳來過來,她的語氣難掩焦急,“薄霆深,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暫時不回去了。”薄霆深聞言,心裡反而湧起一陣暖意,這個小女人在擔心他,不枉費他這些天晝夜不息的付出。
沈妙清一聽他的話,瞬間急了,誤認為他是被戳穿了扣留了,眼圈都泛著紅意,“薄霆深,你被抓住了嗎?”
回答沒等到反而是男主聲低沉的笑,沈妙清有些惱了,催促道,“你還笑,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
“不是被抓住了,是我要求留下來的,我遇到小西了,準備趁著這些天摸清基地,帶走他。”薄霆深沒有再賣關子,一口氣把事情的原委本本分分地說了,打消了沈妙清心裡的疑慮。
她鬆了口氣,拍著胸口撫平氣息,聽到兒子的名字,又有些忍不住淚意,忍住哭腔試探性地問,“小西,他還好嗎?”
“他……不好,基地的人一直拿他做實驗。”薄霆深不想對沈妙清說謊,他知道沈妙清心如明鏡,即使他說了善意的謊言,她也不信的,索性老實交代。
沈小西的身體狀況確實很差,同齡的男孩都健健康康,面色紅潤,他卻因為整天被關在房間裡而面色蒼白,薄霆深視力極佳,僅僅瞥過一眼,就看到沈小西手背上佈滿的針孔,那群禽獸不止是往他動脈裡注射藥劑,甚至連脖子都沒有放過。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薄霆深知道沈妙清是傷心了,他側耳傾聽,依稀可以聽到一點抽泣的聲音,“不出三天,我就能救回他,等小西回國,我們就帶他去醫院,好好調養總會沒事的。”
薄霆深很難得說這麼說,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撫,他自己都很驚奇這種陌生的耐心,除了歸結到沈妙清頭上,別無選擇。
沈妙清面頰上掛著清淚,但她不想再給薄霆深壓力了,努力讓聲音含笑,“我相信你的。”因為薄霆深不在身邊,沈妙清有些害怕獨處異國,尤其是現在很不平靜的法國,她躊躇了片刻,小聲央求,“可以不掛電話嗎?”
“好,都聽你的。”薄霆深求之不得,他躺回床上,陪沈妙清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