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一一詢問西面的公子們,知一則在西面樓轉。
白日秦水閣不開放,樓內除了秦水閣的人,並無外人。
常伴見到知一走近,行禮一拜,“見過姑娘。”
知一攤開老陳的畫像,“你見過他嗎?”
常伴看了看搖頭,知一又問,“秦水閣通常幾點打烊?”
“丑時末。”
“如果沒有客人,你們是回房歇息還是留在外面?”
“留在外面,秦水閣有規定,只要沒打烊,我們不許回房歇息。”
知一指著一樓的廳堂,“你們就坐在那裡麼?”
常伴點頭,知一再問,“你們坐在廳堂,丫鬟小廝呢?”
“他們有的在旁聽候吩咐,有的打掃。”
知一記得秦水閣的水井是在後院,打掃需用水,這樣看來清掃的人有機會遇到埋屍人。
“是了,屍體是在後院發現,打掃的人得去取水,姑娘和大人問問他們,或許會有發現。”
常伴也想到了這點,知一頗為讚許,“你挺機靈。”
“機靈愧不敢當,只想早日找到兇手。因為兇案,來的客人銳減,好多兄弟都說活不下去了,我們都盼望一烈城早日恢復安寧。”
秦水閣是一烈城數一數二的銷金地,外間盛傳,秦水閣一年工錢抵別處五年,知一笑道,“不至於吧。”
“秦水閣按照當日接待客人數量結工錢,客人少,有的人坐一天一個子都沒有,可不是活不下去了麼,所以大夥心裡著急啊。”
“最著急的不應該是老闆麼?”知一眼掃秦水閣,沒有發現老闆,“你們老闆似乎不在?”
“老闆很久沒來了。”
秦水閣是個生金蛋的雞,雞不生蛋,老闆竟不急,這可真是怪事。
嘉禾已經詢問完在一旁等候,見知一疑惑走近,壓低聲道,“老闆是姑將軍的弟弟善平。”
知一恍然,難怪他不在乎秦水閣,原來背靠金山。
嘉禾找到當日負責清掃的小廝,挨個盤問,終於從一個叫夜貓的小廝身上問到有用線索。
那天夜裡,子時剛過,秦水閣的客人沒剩幾個,小廝們開始清理,夜貓負責二樓客房。
房內有客人酒後吐的汙漬,夜貓暗歎倒黴,走下樓去後院提水,快到井邊,他見井邊站有一人。
這人身穿兵服,夜貓不敢上前,便等他走後再近井邊。
打水時他發現地上一大灘泥漬,尋思是那人留下,他沒多想就用沖洗掉,若不是嘉禾特地盤問,他也不當回事。
嘉禾立即檢視當夜來過秦水閣人的名單,沒有發現官兵或侍衛,兩人猜測他也許翻牆進秦水閣,而非客人。
知一問夜貓,“這人身上的兵服是什麼樣的?顏色式樣,對了還有鞋子。”
夜貓撓耳朵,“就是普通的紅灰兵服,不過他靴子是紅色。”
嘉禾和知一互視一眼,“你確定?”
夜貓點頭,嘉禾擺手示意夜貓下去,“唯有隊長以上級別的兵才穿紅靴。”
“你不覺得奇怪麼?他為何不穿夜行黑衣,而穿兵服?”
嘉禾點頭,“是啊,兵服顯眼,夜行衣更利於隱藏身份,不穿夜行衣是很奇怪。”
“兩個原因,一是他正執行公務,時間緊迫無法換,不得不穿;二是穿兵服比夜行衣方便運送屍體,一烈城子時後,巡邏隊在街上,若一人著黑衣扛布袋會惹懷疑惹,而穿兵服的人卻不會。”
嘉禾受教一拜,旋即出秦水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