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輪迴山只有知一自己,她倍覺孤獨,下意識握赤烈焰的手,手掌有異,翻開但見掌上生出紅痕,清楚記得吃野果還沒有,此時顯現,知一頗為愕然。
緊接著,掌又顯出傷痕,但傷痕淺,湊近細瞧,是兩個字,在麼。
字的出現無比奇怪,是誰留的?
抱著疑問知一在自己手掌回了一個在,半響後,掌心又問在不在?
知一立即回,可對方還是發問,莫非沒有看到她回的字?為何她可以看到對方的?
沉思片刻,知一在赤烈焰掌上回,這次很快她掌上有了回覆,人神分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知一登時恍然,輪迴山將兩人的神與體分離,知一的神與赤烈焰的身子一起,而赤烈焰的神與知一的身。
赤烈焰想通這點,想出以手掌來溝通。
怪不得知一無法騰飛,原來是因為她的神與身分離,如今的她可以說是遊魂。
兩人分析了當前的困局,卻尋不到出路,最後皆沉默。
沉默持續半日,知一餓得頭昏眼冒星星,再無心思想任何事,癱靠著樹。
手上顯出字,挺住。
知一苦笑,都山窮水盡了,挺住毫無意義,可是她不敢告訴赤烈焰,怕他笑話自己,敷衍回他一個好字。
生來就沒有嘗過餓肚子的知一,像現在餓得發慌是頭一遭。
她終於理解赤烈焰吃了吐,吐完吃的行為,當時她覺得不可思議,認為不過是徒勞,現在深刻體會到為了生存,這才是該做的。
要是姨母在,她能跨過麼?可以的吧,她那麼睿智,她說只管跟著她走,其餘什麼都可以不問,知一跟去了,可惜她不見了,自己還差點跌落下山。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再與千練手賭呢,沉浸在賭博的得失之間,又或者面對天狼王,至少有攻擊的對手,而不是了無生趣。
依稀間,知一聞到哭聲,是芳芳麼,她知道自己要死替自己哭麼,其實也沒什麼可悲哀的,如烈所說,生來皆苦,死了何嘗不是一種安慰,當初那麼排斥這話,現在回想也不無道理。
飢渴徹底擊垮知一,故而她思緒混亂,開始胡思亂想。
頭頂的日頭照得刺眼,知一已辨不清此時是什麼時辰,只覺得周圍很嘈,很煩躁。
知一精神愈發頹廢,賴洋洋靠著,動也不想動,直到頭上的烈日照得刺眼,知一才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頃刻後,知一發現手掌多了一行字,別喪氣。
知一有氣無力苦笑,都這時候了,還不准許喪氣麼。
掌心又多了一行字,我會找到你。
知一依舊不打算回應,只是望著天,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睡著。
浮雲緩慢遊移,從自東向西,退出視線,新的雲進入眼眶,再消失,如此來回。
在所謂的地獄道,沒有兇猛野獸,也沒有可怕的惡鬼,只是無趣啊。
知一想著身旁若有本書就好了,看十行就能入眠,比傻望著天好,她視線落到手上的手鐲。
沒有書,索性看看上面的花紋,當時拿到就覺花紋怪,師兄說是遠古傳下,想必有其寓意。。
手鐲有四指寬,花紋雜亂,知一看了片刻,眼皮開始變沉,竟真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