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朵問道,“為何七年來你都不精進能量呢?”
客棧內,她雖然被珊紅制住,卻聽到他們的對話,詫異知一的身份,更吃驚她修能的止步。
三脈人擠破腦袋,無所不用其極提升能量,而她卻刻意止步,這是在匪夷所思。
知一的笑聲戛然而止,自顧自喝了三杯,問她,“你認為得能量是何物?”
阿音朵接話,“身份。”
擁有能量,便能高高在上。
知一轉問赤烈焰,“你覺得?”
“權力。”
正是能量,脈中人才有為所欲的特權。
知一長嘆道,“身份,權力足以概括能量嗎?不,遠遠不夠,這就是我疑惑的,能量究竟為何物。”
緊接著,醉了的知一道出藏在心裡的秘密,不願修能的主要原因。
那年她偷偷尾隨姨母萬點螢外出,進入一間名為廣容的寺廟。
誰知走入廟內,聽到的不是安詳的誦經聲,而是慘烈的哀嚎;看到的不是平和的僧人,而是傷痕遍佈面目全非的人臉;聞到的不是安寧的檀木香,而是刺鼻的血腥味。
血泊立著一人,腳下全是屍首,連缸裡的金魚都沒有幸免。
此人是東海古時威。
萬點螢斥他枉顧人命,古時威毫不在意道,“想殺就殺,誰叫他們是平民,我是有能量的人呢。”
被血洗的佛門寺廟,滿地的屍首,輕視的話深深印在她的腦裡,深深令她作嘔。
她當場嘔吐不止,打從那時起,她潛意識排斥能量,消極提升。
聽完她的話,阿音朵定定望著她,覺得她似乎沒那麼討厭了。
是的,她討厭知一,所有脈中人她都討厭,只是,眼前的知一她不想討厭了。
一個能憐惜平民,願意被人恥笑也不肯修能的人,又能壞到哪去。
只是她們並不知曉,古時威血洗廣容寺為的是赤烈焰,方丈收留赤烈焰,在古時威到來時將他藏在佛像後。
本以為就此落入古時威手裡,是萬點螢救了他。
阿音朵打斷赤烈焰的回憶,“能量有時是護身符,若今日你有能量,我們何需東躲西藏。”
“放心吧,即便沒有能量,我也能護你們周全,我是誰,崑崙第一聰明人!”
赤烈焰和阿音朵滿臉狐疑,知一拍桌道,“你們什麼表情,是不信我?少瞧不起人啊,烈你這回別出主意,明日,明日看我的!”說完,一頭栽在桌上,阿音朵推了推她,她毫無反應,想來醉得不輕。
“既然你選擇留下,就該相信她。”
赤烈焰不知阿音朵心中芥蒂減輕,趁機勸她放下成見。
即是一路人,就該相互信任,共同對敵。
藉著酒勁,阿音朵問道,“你可曾懷疑過她,畢竟她是脈中人,而你是條捷徑。”
“我們遇到了天狼王,她將僅有的天狼血讓給了我。”
關於天狼王血的功效,阿音朵早有耳聞,三脈人拼了命追尋的東西,知一居然拱手相讓,她越來越看不懂知一了。
“所以你願傳授她陣法?就不怕她是,”後面的話阿音朵打住,畢竟她不希望揣測成真。
赤烈焰接過話,“放長線釣大魚?”
阿音朵頷首,赤烈焰道,“若是真的,就讓她騙,如此一來,我們兩不相欠。”
他在賭,賭會贏,阿音朵不由自主地跟注。